做彼此的唯一不好么?”十四最见不得我哭,手忙脚乱的替我抹泪,挪了挪凳子,与我膝盖对膝盖,手牵着手面对面坐了,道:“没有人同你分享我,你就是我的唯一。你别哭,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抽泣道:“如果你不娶佟佳氏,咱们依旧好好儿过日子。如果你要娶,我就走,回完颜府去住。”本来我想说:如果你要娶,我们就休离。休离在古代是离婚的意思。但我忍着没说,有些话一旦开了口,就会像钉子镶进了木桩,往后即使拔了,也会留下去不掉印记。
十四几乎是哀求,道:“薇薇,不要让我为难好不好?”
我哭得越发厉害,道:“那你为何要为难我?”十四眼睛发亮,道:“你想想,等我登上皇位,你就是皇后,全天下的人都要拜倒在你面前,你想怎样就怎样,无需看任何人的脸色,也不要给任何人请安下跪,坐拥世间一切最美好的事物,难道不好么?”
是的,有凤来仪,成一国之母,流芳百世,任何女人都抵挡不了如此诱惑。可问题是,我知道那悲惨的结果,知道登上皇位的将是另外一人。
我摇头,拼命的摇头,道:“我只想做凡夫俗子,与你白头偕老。”
十四捧着我的脸,笑道:“傻丫头。”他齐膝将我抱起,放到炕边,又跪在踏板上,攒住我的双手,仰头笃定道:“我爱新觉罗胤祯起誓,绝对不会有任何人与你分享我,若违背赐诺言,必遭天打雷劈。”他信誓旦旦,我心尖上一软,僵持半响,方偏脸道:“说这些有什么用?我退一步,你进一步,我若再退,你只会得寸进尺。”
两人静默许久,十四才双手垂落,起了身道:“佟佳氏是非娶不可的。”
那句话从他的嘴里一字一顿的蹦出来,我的心犹如被九尺玄冰冻住了,任何话都已无法再开口。是啊,在他们男人面前,比起皇位,比起这大清江山,一个女人的喜怒哀乐又算得了什么?事到如今,多说无益,我的眼泪哗啦啦往下流,笑得极为难看,道:“那好,明儿我就回完颜府。”十四道:“也好,等你冷静几日,我亲自去接你。”
我倔犟的抹了抹泪,咬牙道:“不必了。”
我与他不欢而散,透过玻璃窗,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庭院丛林之中,我终于忍不住伏在炕桌上放声痛哭。丫头们不知发生了什么,皆不敢进屋,只玟秋小心翼翼拧了温巾立在我旁侧为我抹泪。夜里阿醒散学回屋,见我在收拾行李,便问:“额娘,你要去哪里?”
她小小年纪,又是在古板保守的氛围中长大,根本不知这世间有“离婚”这一说。我胡诌道:“外婆病了,我去侍奉几日。”话一出口,我也明白了,自己压根就不想离婚。
阿醒很爱外婆,担心道:“我也要去。”
我道:“你别耽误功课,在家里好好看着弘明。”就算康熙真的允了我与十四休离,爱新觉罗家的孩子我也别想带走任何一个。衣服收拾到半道,我坐在檀木大箱子之上,心里累得直不起腰——无论我如何抗争,到头来,又怎会斗得过偌大的爱新觉罗氏?
无非草草收尾罢。
我赶在天黑前回到了完颜府,阿玛又惊又喜,笑得嘴巴都合不拢,道:“你怎么来了?十四爷呢?”我不想让他们担心,便扯了个谎撒娇道:“我想家了嘛。”阿玛亲昵的拍了拍我的脸颊,笑道:“要回家也该早些通知阿玛,好让底下人预备着。”又道:“你额娘和你嫂子在后院说话,我这就让她们去备些晚点心。”我心情略略好些,道:“我同你一起去。”
完颜府是我永远的依靠,归根到底,靠爹比靠老公稳妥,世上的任何东西都无法剥夺完颜罗察给我的父爱,那种安全感,无可比拟。
完颜罗察不是傻子,很快就猜到了其中原委,夜半更深,他披了件银灰褂子在炕下踱步。额娘躺在炕上,惺忪道:“干什么呢?怎么还不睡?”阿玛伸手指了指额娘,怒不可遏道:“你啊你,发生了这样大的事,竟然还能睡着?实在佩服!”
额娘懒洋洋道:“又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大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