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纷纷絮絮的飘起了小雪花,夜空黑黢黢的,沉沉如深渊。爱莲直直望着阿醒,唇边勾起若有若无的笑容,她神色晦暗,令我心惊肉跳。我不愿与爱莲多说,更不愿我的孩子牵扯其中,朝阿醒道:“下雪了,咱们回家。”说罢,最后看了爱莲一眼,平淡道:“你死心吧,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相信十四,就算负全天下的人,他也绝不会负我。十四福晋的位置...永远都是我的!”爱莲面部扭曲,紧紧咬着牙,满眼恨意似要喷出火来。
我牵着阿醒往回走,又从嬷嬷手里抱过弘明,一家人慢慢的穿过雪夜回家。我再也没有回头看,不管爱莲想怎样,我有十四守在身边,我没什么好怕的。
上了马车,阿醒问我:“额娘,那个年侧福晋是不是很坏?”
我颇为紧张,小心翼翼问:“你怎么知道?你听见什么了?”
阿醒摇摇头,道:“我没有听见你们说话,但依我细细查看,年侧福晋脸上虽然对着咱们和和气气,眼睛里却一点儿笑容都没有,还朝你瞪眼睛...”阿醒常常出入后宫,见过的人多事多,倒生出几分机灵。我道:“她坏不坏跟咱们没关系,反正她也害不到咱们。”停了停又叮嘱:“将来你同她打交道时,可要提防些。”阿醒嗯了一声,也没追着问为什么,只是乖巧道:“阿醒知道了,额娘放心。”
她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又如何能放心?
回答贝勒府,我往府里下了死令,今后无论是哪儿送来的东西,都必须交由我亲自过目。府里不许任何外人随意走动,若有家奴大臣与外头的人勾结行事,一律送去宁古塔做官奴。又另外从家臣媳妇里头挑了四五个忠心耿耿的婆子放在阿醒、弘明身边,且暗地里叮嘱了前院管事的两个大臣,无论是雍亲王府的东西还是雍亲王府的人,除了王爷王妃,无论谁入咱们贝勒府都需他们亲自检查盘问,不许有半点马虎。
等过完元宵,东苑来信说康熙圣躬违和,可把宫里众妃嫔都吓坏了,德妃日日往佛龛前诵经百遍,跪上四五个时辰求佛保佑,每回我进宫给她请安,也免不得陪她跪一会。康熙不在紫禁城的日子里,我觉得德妃又苍老了许多,头上的白发也多了,脸上的皱纹也多了,气色也不好,与我说话时大半时候都有气无力,说不了一炷香就喊累。
待开了春,康熙回鸾,她才又有了精神头教训我。
如此,德妃对康熙也算是真爱了。
十四要回府了,我提前两日早早准备。先是从里到外将府中清理打扫了一遍,又特地命人摘了新鲜槐花湃在井水里,只要外头一说他回来了,便立刻给他做槐花饭。再有我把今年新贡的胭脂水粉都扑在了脸上,且每天晚上都会敷一个用中药调制的美白面膜,想要美美的迎接他。新衣服新朱钗更不必说,都是挑的最精致最好看的。
圣驾回宫,乃是天大的事,街道两侧都围了黄幕,朝中大臣及留京的皇子公主福晋驸马都依着礼节候在东华门外,一有打头的大监来通传,众人便跪在地上高呼万岁。一直跪到康熙入了乾清宫,这事才算做齐全了。德妃则领着众妃嫔在乾清宫外迎驾,康熙心情好时就与她们客套两句,心情不太好时,手一挥,便自会有太监请妃嫔们回寝宫。
虽说康熙午时便入了紫禁城,但十四到半夜才回府。
弘明早已睡了,阿醒陪着我坐在炕上等。屋中燃着数十柱蜡烛,四处火光潋滟。阿醒双手捏着彩绳,飞快的织着绦子,道:“额娘,阿玛今儿不会不回了吧?”我望了望天外,春夜月光朦胧似雾,我道:“不会的,若他不回,定会有人来禀告。”阿醒笑了笑,歪了歪脑袋,蓦然一笑,道:“你和阿玛成婚前见过面吗?成婚前你就爱慕阿玛吗?”
小妮子,居然知道用“爱慕”两个字了。
我抿唇一笑,往她头上敲了敲,乐道:“怎么?你有看入眼的人了?快告诉额娘,额娘命人去查查身份品性。”难免要把人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的,但愿她早就忘了蒙古的那个小王子。阿醒低了低头,羞涩一笑,红脸道:“没有,我是大清的郡主,儿女婚事自然是听皇爷爷做主。”我道:“你要是真想嫁给谁,皇爷爷也拿你没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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