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郎中被抓得生疼,脸色不悦道:“肚子大不一定是有了身子,也可是吃胀了肚......”
花郎中站起身来,鼻翼处嗅到了一阵难闻的气息,顺着气息瞟见了李文武被被子紧紧盖住的大腿,这大腿还是前些日子花郎中给包扎处置的,这味道......
花郎中脸色一变,将李文武腿上的大被掀了起来,难闻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中间夹杂着或臭、或腥、或骚、或靡的多种令人作呕的味道,那被子和褥子,不仅湿哒哒的,上面还粘着或黄、或红的各种腌臜的颜色。
这种境况,连久经医场的花郎中也不住胃里翻滚了半天。
花郎中平复了半天心情,将眼光移回李文武的大腿伤处。
包扎大腿的布条更是腌臜不堪,上面渗着或鲜红、或暗红、或黄褐的印迹,鼓起的形状,可以预见那伤口肿得像馒头。
解开布条,伤口更是触目惊心,被老虎咬烂的肉翻翻着,隐隐渗着黄色的液体。
裤子是半剪开的,为了重新处置伤口,花郎中费力将李文武翻侧了身,将裤子褪去,只见臀部两边已经泡得发红,两侧各长了一大块的褥疮。
花郎中气得胡子根根立起,周氏不在屋中,只能恼恨的大骂柳翠红道:“你这个婆娘是不是有外心要害自家爷们?外敷药不给换,身子不给洗,被子不干爽,虎骨给不给熬?说!!!”
柳翠红脸色一变,忙不跌的点了点头道:“虎骨天天喝,天天喝!我托柳树到县城医馆买的,根根是处理好的焙骨,从头一天晚上熬到第二天早晨,熬到只见骨头渣子不见骨,天天早上喝新鲜的虎骨汤!!!不信你问文武!”
花郎中的脸色这才缓了缓,恨铁不成钢道:“可真行,男人刚病了几日的功夫就起了褥疮!你三嫂照顾你三哥长河好几年都从未起过褥疮,今天可真是开了眼界了。”
医者父母心,花郎中心中也是气得狠了,若是想起李家彪悍的名声,也定不会如此的婆婆妈妈,絮絮叨叨。
说得柳翠红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恨不得马上钻进地缝儿里,从此羞于见人。
半天才撅着嘴反驳道:“俺、俺天天熬虎骨熬一宿,生怕熬过了或熬短了,天天白日困顿得不行。相公身子又沉实,我搬不动他,大哥二哥都不愿意帮俺,李家兄弟又不来......”
李文武见自己媳妇尴尬得不行,忙替柳翠红打了圆场道:“这事儿不怪翠红,是我躲懒,不爱动弹,以后我自己多动弹动弹就好了......”
花郎中摇了摇头道:“你可不能自己瞎动弹,尤其下不得炕,这骨头刚接上还没长好,长不好以后就真的废了。唉,老朽最看不得病人病着,你受一受累,你受一受疼,这些腐肉都得挖出来重长,要遭了大罪喽!”
花郎中暗自摇头,一样受的伤,虽轻重不一样,但照顾的精细程度也差得太多了。
人家赵二刚也是一起受的伤,虽然是被熊瞎子拍在胳膊上,比被老虎咬在腿上轻了许多,但赵氏对儿子照料得精细,像对待自己的眼珠子一样,日日问诊,次次换药,寸步不离,连新婚的闺女回门都一推再推。
如今的赵二刚,早就活蹦乱跳的可以去抓野鸡了。
再瞅眼前这个,这个养病法,好人都要养成废人了。
花郎中拿出割腐肉的小刀来,瞪了一眼柳翠红怒道:“还不快准备开水和油灯去!?”
柳翠红只得灰溜溜去准备东西去了, 心里却是将花郎中骂上了千遍万遍。
忙完李文武的伤,花郎中摇着头哀叹着去了李寡妇家,远远的,刘氏己在院门口翘首以盼了。
进了屋,花郎中看着炕沿上放着的空药碗,嗅着刘氏嘴里残余的药味儿,暗暗赞许,心道,还得是亲娘照看着才精细,这刘氏显然已经将药熬好了,因为翘不开柳絮的牙关,如母鸟对雏鸟般嘴对嘴喂的。
花郎中探了探柳絮的额头,有些烫;
翻了翻柳絮的眼皮,眸光不甚凝聚;
嘴里嘟嘟喃喃的不知说着什么胡话。
花郎中从药箱里再度拿出些散药来,用小称子一样一样的称着药,又包成了三包,半天也不曾言语,害得刘氏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落底。
花郎中看出刘氏急切,不急不徐答道:“长河媳妇不必着急, 刚刚吃过了风寒药,夜半里就不会这样烫了,也会发出一身的汗来。只是柳絮不仅仅是风寒,有些惊厥的症状,我给她加些压惊的药。”
刘氏这才稍稍放下心来,心里万分的愧疚不矣,都怪自己不能在闺女身边照看着,否则哪能被吓得惊厥呢?定是柳絮带着弟弟妹妹单独住着有些害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