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清泉道:“姓水的,你有什么可豪横的?讽刺谁是呆头鹅呢?简单是鼠目寸光!真正的书法大家,从鹅的的一举一动中,也能悟出书法的奥意!你既然以先生自居,自命清高,我倒要问问你,柳树怎么回事,你昨天怎么答应我的?”
柳毛小跑着跑到柳絮身前,抓着柳絮的衣襟,替水清泉解释道:“大姐,你误会先生了。”
柳絮将柳毛扯到自己身后,如老母鸡护鸡崽儿,对毛毛安慰道:“毛毛不怕,这种人言而无信、出迩返尔、两面三刀的小人,不配做毛毛的先生,咱明日不去书院了,不去冒险见柳树。”
柳毛努力的从身后探出脑袋,冷着小脸,一字一顿解释道:“大姐,我明日还要去书院。还有,我以后再也不用怕柳树了,他已经被先生赶出书院了。”
“啊?”柳絮狐疑的松开柳毛,狐疑的看向水清泉。
水清泉淡然的点了点头,如看傻子似的看了柳絮一眼,轻蔑道:“只有千日做贼,绝无千日防贼,将不放心的人给彻底赶出去,才是一劳永逸,那些只想着躲着的,才是鼠目寸光。”
见水清泉不愿深说,柳絮只能求助柳毛,柳毛小心翼翼的看了水清泉一眼,见水清泉没有反对,这才说了白天发生的事情。
事情也没有多复杂,只是白日讲学的时候,水清泉总是提问柳树,先生关注其中一个学生,自然会被认为有提携之意,初时,柳树也是这样认为的,以为自己使的银子起了作用。
可惜,事情接下来的发展却完全出乎意料。
水清泉讲学的问题越发的刁钻,根本就超出了柳树的认知,水清泉摇头叹气,要么来一句“孺子不可教”,要么“朽木不可雕”,要么“强弩之末”,后来干脆不说话,抬眼见柳树就摇头叹气。
在下午最后一堂课后,水清泉甚至找到书院院长,称自己才疏学浅,教不了柳树,让柳树回到原来的葛先生处。
能坐到院长位置的人,都是善于察言观色之人,自然猜测出其中有内情,忙找原来一直教导柳树的葛先生打听原由。
葛先生是柳树当年一心求学的先生,还被邀请参加过柳树的婚礼,对柳家之事知之甚详。
柳树对葛先生很敬重,又舍得花银子,葛先生投桃报李,对柳树也不错。
水清泉的到来,因柳树想攀高枝转投水清泉而打破了局面,葛先生心中多有怨怼。
被院长问了原由,葛先生不仅和盘托出,还添了油,加了醋,说明了柳家三房与柳家老宅的恩怨,而柳家三房的寡妇,如今成了水清泉的继母。
院长恍然大悟,快刀斩乱麻,直接把柳树赶出书院,柳树的求学生涯,算是这辈子到头了。
柳絮一脸的佩服,冲着水清泉直接挑起了大指头,心中则感慨,看着多清秀、多单纯的少年书生啊,简直是杀人于无形,比自己高了不止一个段位;比他老爹水行舟,有过之而无不及,基因,真的很强大,眼前这个,根本不是任自己欺负的青葱少年啊。
柳絮尴尬的挤出一个笑容来,讪然谢道:“那个,确实是误会啊.......那个,万分感谢啊。”
水清泉无所谓的答道:“都姓水而矣。”
“啊.......啊?”柳絮不知道如何反驳水清泉的话。
怔了片刻,柳絮讪然道:“那个.......我给你们去准备些果脯开胃........”
说话说的口干舌燥的柳毛接过话茬道:“大姐,你拿些酸果脯,不要只拿甜的,先生不爱吃甜的,你中午做的糖酥果都被我一个人吃了,撑的我晚上都没吃多少饭。还有,以后别给带那么多零食,先生不让分享给同窗们吃。”
“不让分享?为什么?”柳絮猜疑的看向水清源,为了让柳毛很快融入到集体生活,柳絮可是煞费了苦心,不仅做了热菜,还做了如糖酥果等易分食的零食,因为水清源的命令,显然没有派上用场。
水清源淡然的瞟了一眼柳絮道:“讨好逢迎是市侩之人才做的事情,换不来敬重,况且,别人也未必如我一般信任你,知道你不会在饭菜里下毒。”
柳絮再次在风中凌乱了,在水清源口中,自己成了讨好逢迎、甚至使用下三烂手段的人。
柳絮气冲冲的向门外走,边走边嘲讽道:“那要多感谢水大少爷的信任了,我现在就去拿些酸果子给水大少爷吃。”
看着柳絮吃鳖的模样,水清泉不由得觉得好笑,突然觉得,柳家四口进门,除了父亲昨夜所说的与燕小侯建立关系等诸多好处外,又多了一丝温暖的味道。
最起码,有人亲手做饭给自己吃,有人与自己因为琐事而争吵,总好过大多时候形单影支的自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