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公叔平记事以来,自己的父亲一直就好像是一颗参天大树一样牢牢的护持着公叔平和整个公叔氏,可以这么说,公叔痤在公叔平的心中就是一个堪称定海神针般的存在。
只要公叔痤还在,那么就算是天大的祸事,也伤害不到公叔平和公叔氏。
可是现在,公叔痤却要死了……
和这件事情比起来,其他的事情好像一下子就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公叔痤看了公叔平一眼,挥了挥手,道:“你先好好冷静一下吧,明天把你的人名单报上来,趁着为父还没开始退下,还能够为你做一些铺垫。”
公叔平面色复杂的站了起来,朝着公叔痤行了一礼,走了出去。
等到公叔平离开之后,公叔痤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公孙鞅,你怎么看?”
在房间的角落之中,商鞅的身影渐渐的浮现了出来。
“君上,现在告诉平公子,是不是太突然了一些?”
“突然?”公叔痤笑了起来:“难道要等到老夫死掉的时候,再让他知道这个消息吗?该面对的,总是要去面对。而且老夫自己也已经感觉到了,确实是……时日无多了啊。”
商鞅沉默不语。
公叔痤的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案,缓声道:“关于扁鹊的事情,你调查得怎么样了?”
商鞅低声道:“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帮助扁鹊离开的人便是吴杰,只不过还不能够确定这件事情究竟是太子在暗中授意,还是吴杰自作主张将扁鹊放走的。”
“吴杰……”公叔痤微微的点了点头,半晌过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本来还想再等待一段时间的……听说最近平儿已经开始暗中对吴氏动手了?”
“是的。”商鞅恭声道:“根据君上的吩咐,已经让魏峰和平公子联手,暗中对吴氏的酒肆下手了。”
“是个不错的主意。”公叔痤点了点头,道:“眼下的成果如何?”
商鞅答道:“抓了吴氏酒肆之中掌控配方的老酒工,但是此人似乎对吴氏颇为忠心,至今尚未开口。”
公叔痤问道:“是因为给的利益不够?”
商鞅摇头,道:“可能是因为他们在带走老酒工的时候,当着那老酒工的面杀了他的全家。”
公叔痤叹了一口气:“……真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商鞅低头不语。
“不开口,那就杀了吧。”公叔痤揉了揉太阳穴,道:“那间酒肆现在已经是太子的东西了,如果是在之前,老夫弄到配方让下面的人卖酒,太子也不敢说什么,可是现在……让平儿先把酒肆那边的全部动作都停下来,该收的首尾全部收拾干净。”
商鞅弯腰道:“诺。”
“还有……”公叔痤顿了一顿,似乎是微微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你去和平儿合计一下,弄一个计划出来,看看怎么能够把吴氏给一锅端了。这一次,老夫不想再看到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