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却是神交冥漠,心生向往,他的弟子有难,便与我的弟子有难差不许多了。
“‘至于……风清扬的种种情孽纠缠,倒非张某有心要窥人阴私,这些事乃是天师教张宇初教主告诉于我。’
“我失声道:‘张宇初教主?’
“张无忌点点头道:‘本来张宇初受朱元璋指使,竟图吞并武林,我与他结下的过节比之与段子羽尤深。
“‘后来我太师父张三丰真人出山化解,我回归海外,段子羽隐居昆仑,张宇初则遣散麾下的武林高手,专意修道。
“‘此人野心一去,他本是聪明绝顶,豪迈倜傥之人,修道立有大成。
“‘是故三数年来,张某倒与他交上了好朋友。
“‘张宇初与风清扬渊源极深,对他种种情事也是了如指掌。’
“我问道:‘张宇初教主不是已经兵解仙去了么?’
“张无忌道:‘确是如此。我于数月之前接张宇初羽鸽驰报,信中说道他将于某年月日兵解升天,希望我前来送行。
“‘我虽素来不信法术道门,但那张宇初实有通天彻地之能,种种神异,确非常人能解,因此携拙荆重履中土。
“‘到此方知,张宇初乃是为风清扬施行‘李代桃僵’之法而殒身仙去,临行前张教主遗我一纸,将诸般情事告知于我,又请我此日到华山脚下一行。
“‘言说在此我可遇到一有缘人,并可解风清扬一劫。
“‘嘿嘿,他的未卜先知之术倒真是了得。’
“我听了此言,心中也是怦怦乱跳,实不相信世上更有这等事情。
“可张无忌岂是说谎之人?可见世界之奇,诸多事情,难用常理测解……”
风清扬听到这里,热泪已是盈满眶中,望出去模糊一片。
张宇初以身代死,其恩德已是重生父母,而更于死后请张无忌来为自己化解劫数,那非但奇之又奇,更足见张宇初对自己眷顾之深。
慕容恪待他心绪稍为平静,才又接下去道:
“张无忌道:‘张宇初遗书上说,我在此地可遇到有缘之人,看来就是你了!
“‘也罢,我这把屠龙刀就赠与你,留个纪念罢!’
“‘说着,从腰间掣出一把黑黝黝的大刀来,那就是这东西了!’
“他拍拍身旁的屠龙刀。
“接着道:只听张无忌道:‘我这次回来中土,一则是因张宇初遗书相邀,另一则也是想回来看看明教的老兄弟还有谁在世。
‘这些日子东奔西跑,却不曾遇见一个旧人,看来云烟过眼,牵挂无益,此后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古人云:所见无故物,焉得不速老!人寿几何,如梦如露,那也就是这样罢了!’“言下竟是怅惘无极。
“我恭敬拜了三拜,自张无忌手中接过屠龙刀,只觉双臂向下一沉,看不出这刀竟有百十多斤,恁地沉重。
“我又惊又喜,道:‘不知慕容恪何缘得张教主青眼,赐此重宝。’
“张无忌未及开言,他身旁的美妇赵敏娇笑道:‘没听见张大教主适才说你是个多情种子么?
“‘其实他自己也是个多情种子呢!两个情种碰在一处,那不是缘是甚么?’
“说着飞了张无忌一眼,竟是玉靥生春,妩媚无限。
“他二人联袂而去,我就带着这把屠龙刀当夜悄然离开华山,连华山上的一草一木也不知慕容恪曾经来过……”
两人这番长谈,自三更之末,直到五更之初,此刻东方已泛出青色,曙色隐隐升腾,慕容恪起身道:
“这十几年来,恐怕这是我说话最多的一次了。我还有一句话望你记下。”
风清扬恭声道:“伯父请讲。”
慕容恪道:“雪儿从不知她的父亲还在人世,正因如此,我未尽父亲之责,才加倍疼爱于他。
“你且不要告诉她我的事,既知真相而不能父女团聚,反惹烦恼,此外,你与雪儿结下私情,天下皆知。
“我也不来怪你,但你须待他有始有终,否则,我们必有决死战的一日。”
风清扬听得额头涔涔汗下,连声道:“伯父请宽心,清扬不敢有负雪儿。”
慕容恪向他凝视片刻,道:“那就好。后会有期,你保重罢!”
展开轻功,如一溜黑烟般消失在风清扬视野之外。
风清扬未想到他说走便走,恁地快捷,想问问紫金门的事,慕容恪已无影无踪。
他呆立半晌,转念想道:
慕容恪既为柯叔遮掩真相,柯叔想来是他极为信任之人,无论来历怎样诡异,谅也不会对雪儿有何不利之处。想到此处,心下一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