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周四手恼他打断了自己的游戏,十分不悦,转过头来,圆睁双眼,道:
“你师傅是哪个?不见不见!喂!你闪开些,不见这些蚂蚁正打得热闹么,莫要惊扰了它们?”
圆智使了个眼色,那弟子甚是聪慧,会意地道:
“周老前辈,我师傅请您前去商量打架的事情。这一场该您打了!”
周四手一听“打架”二字,虎起眼睛道:
“咳!你这小和尚缠夹不清,有这等好事怎不早说?快快!尊师是哪一位,是他么?”
他指指圆智,也不待那弟子点头,展开轻功,“噌”地一纵来到圆智身前,眉花眼笑地道:“大和尚,谁要和我打架?”
圆智强忍住笑,道:“周兄,这一阵烦劳你下场,会会魔教高人,不知可情愿么?”
周四手一迭声地道:“情愿情愿!这样好事岂有不抢着干之理?大和尚你是好人,待会儿打完了架,我请你一桌上等素席吃吃!”
圆智忍俊庄容道:“如此多谢周兄了!”
周四手不再与他啰嗦,双足一顿,衣袂带风,已跃到众人之前,摩拳擦掌地道:
“听说这里有人要与我打架,不知是哪一位呀?怎地还不出来?”
日月教众大都未见过周四手之面,见他这般滑稽古怪地出来搦阵,不由喳喳私语,暗中偷笑,连任我行、东方柏也是一愣,不知这老儿是何来历,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个中只有向问天是与周四手打过交道的,他以一柄紫薇软剑与周四手的赤掌空拳战了四十余合,竟丝毫占不到上风,早知这老儿武功奇高,不在自己之下。
如今见他出来搦战,知道己方已无人可以力敌,不禁皱起眉头,深以为忧。
当下附耳将上项事告知了任我行。
任我行一听之下,当即恍然。
他身为天下第一教的首脑,又久有并吞武林之心,于正邪两派,黑白两道,以至江湖散人的武功事迹无不留心,听向问天三言两语,便知这奇形怪状的老儿必是周四手无疑,至于此人究竟情状若何,却也不甚清楚。
日月教总舵黑木崖上有一处“凌霄阁”,阁中所藏乃是天下武林人物的档案行迹,事无巨细,人无大小,凡打听得到的,皆予注录。
他的夫人安静便执掌此阁,安静有过目不忘之才,又雅好读书,故于武林掌故,人物脾性了如指掌,随问随答,绝无差池,有如一部活的武林典籍一般。
当下任我行来到安静身畔,询问周四手的来历。
安静穴道未解,却不碍说话,当下口若悬河,将周四手的出身家世、武功脾性滔滔不绝说了一过。
任我行听罢向、安二人之言,沉吟不语。
他答允圆智五战三胜之约,本是想到自己与东方柏、向问天三人都身负绝世艺业,三战之中取胜两场当无问题。
夫人安静乃是他的杀手锏,无论对手是男是女,这一战是稳胜无疑。
哪知向问天败在殷融阳手下,东方柏眼见可以胜出,却是功败垂成,反被风清扬制住。
一旦打到第五阵,自己这方实在无人可与周四手这等高手匹敌。
看来这一战只可智取,不能力敌了。
“智取”二字在脑中一闪,任我行当即眼前一亮,犹如暗夜之中划过一星火光,心念电转之间已有主张,当下朗声叫道:“赵鹤赵兄弟,你请过来!”
赵鹤闻声而至,恭声道:“教主有何吩咐?”
任我行道:“这一阵我想派你去打,不知可否?”
赵鹤一喜之后面有难色道:
“教主,你如此看重,赵鹤赴汤蹈火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只是……闻听向右使说这老儿武功绝高,赵鹤输赢生死那是小事,只恐堕了本教的威风,有损教主的大业,那赵鹤可就万死莫赎了!”
任我行笑道:“这一节我自然想到。这老儿武功虽高,却是生性顽皮,头脑也不甚灵活,我们不可力敌,只能智取。
“赵兄弟,你附耳过来,上得阵去,你如此如此……如此行事,你看如何?”
赵鹤喜动颜色,“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给任我行叩了个头道:“教主英明决断,妙算无遗,赵鹤这阵若是输了,提头来见!”
任我行笑道:“赵兄弟言重了!只要赢,不要头!”
赵鹤起身笑道:“赵鹤理会得!”足下发力,左一扭,右一弯,已自人群中足不点地般滑将出来,双手空空,笑嘻嘻地道:“对面可是周四手老前辈么?”
周四手站在阵前冷眼旁观,见任我行又问这个,又问那个,又是嘀嘀咕咕,又是叩头行礼的弄个不休,心下早就老大不耐烦起来。
这时见对方终于出来一人,却是形象猥琐,尖嘴猴腮,一张脸灰扑扑地,浑不似身负高深武功的模样,心下好生失望,当下不喜反怒,横了赵鹤一眼道:
“便是你家爷爷在此,你这娃儿有甚话说?”
他天性虽喜顽闹,于这辈分上也是一塌糊涂,大有乃祖之风,但对人喜称“娃儿”,却也由来已久,一视同仁。
赵鹤年逾四旬,在武林中得享大名也有二十余载,却也难以幸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