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发一时兴起,拿木高峰开了个玩笑,心情甚是舒畅。随后一路无话,快马径直到了衡山,进了城,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第二天出去转了一天,倒没有见到华山的人。闲来无事,就在这城中转了转。第三天,正下着小雨,梁发打着伞行在街中。忽见得一老者,花白头发,手中拉着二胡,慢慢向着前面行去。
梁发一愣,忽然想起:莫非是衡山掌门莫大先生?当下也是从容随之而去。为了避免被发觉,也就保持着正常的速度,超过了莫大先生。走了二三百米,忽听得旁边人声嘈杂,一抬头,却见了一家茶馆,里面正在谈论着刘正风金盆洗手之事,心中一动,迈步而入。眼光一扫,就发现了施戴子、英白罗二人。二人也看到了梁发。梁发一竖中指,靠着嘴唇,二人一凛,都是转开目光,没有过来。梁发就走过去坐下,茶博士过来,上了壶茶,端上一碟南瓜子、一碟蚕豆。梁发也就吃着蚕豆瓜子,轻啜着茶,听着众人议论着衡山派的事,好不悠然自得。
施戴子、英白罗二人一时不知梁发何意,但也装作不识,也自喝茶吃瓜子,听着众人闲聊。
就听得一矮胖子道:“外边的人虽说刘三爷是衡山派的第二把高手,可是衡山派上上下下却都知道刘三爷在这三十六路‘回风落雁剑’上的造诣,早已高出掌门人莫大先生很多。莫大先生一剑能剌落三头大雁,刘三爷一剑却能剌落五头。刘三爷门下的弟子,个个又胜过莫大先生门下的。眼下形势已越来越不对,再过几年莫大先生的声势一定会被刘三爷压将下去,听说双方在暗中已冲突过好几次。刘三爷家当很大,不愿和师兄争这虚名,所以要金盆洗手,以后安安隐隐做他的富家翁了。”
好几个人点头道:“原来如此。刘三爷深明大义,很是难得啊。”
又有人道:“这个莫大先生可就不对了,他逼得刘三爷退出武林,岂不是自己削弱了衡山派的声势?”
一身穿绸袍的中年汉子冷笑道:“天下事情,那有面面都顾得周全的?我只要坐稳掌门人的位子,本派的力量增强也好,削弱也好,那是管他娘的了。”
正听得有趣,忽然间门口伊伊呀呀的响起了胡琴之声,有人唱道:“叹杨家,秉忠心,大宋……扶保……”嗓门拉得长长的,声音甚是苍凉。
众人一齐转头望去,只见一张板桌旁坐了一个身材瘦长的老者,脸色枯槁,披着一件青布长衫,洗得青中泛白,形状甚是落拓,显是个唱戏讨钱的。
那矮胖子喝道:“鬼叫一般,嘈些甚么?打断了老子的话头。”
那老者立时放低了琴声,口中仍是哼着:“金沙滩……双龙会……一战败了……”
梁发心想:这多半就是莫大先生了,只是一派掌门,如此游戏红尘,对门派没有益处,也是不能完全掌控门派了。
有人问道:“这位朋友,刚才你说各门各派都有贺客到来,衡山派自己却怎样?”
那矮胖子道:“刘三爷的弟子们,当然在衡山城中到处迎客招呼,但除了刘三爷的亲传弟子之外,你们在城中可遇着了衡山派的其他弟子没有?”
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道:“是啊,怎么一个也不见?这岂非太不给刘三爷脸面了吗?”
那矮胖子向那身穿绸衫的汉子笑道:“所以哪,我说你胆小怕事,不敢提衡山派中的门户之争,其实有什么相干?衡山派的人压根儿不会来,又有谁听见了?”
忽然间胡琴之声渐响,调门一转,那老者唱道:“小东人,闯下了,滔天大祸——”
一个年轻人喝道:“别在这里惹厌了,拿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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