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莫名的亲切,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我本打算等林慕蝉回来,回一趟虱子头村儿看看,因为有墓底宫人一粒死尸药,我应该能有一天的时间,见见父母。可事与愿违,没等林慕蝉回来,我就愁的哪也不想去了。
吃过午饭,我躺在草甸子上,眯着眼睛享受着秋日的骄阳,处于似睡非睡之间,短暂的休闲时光十分惬意。
但好景不长,黄金童本已去睡午觉,此时却急匆匆跑来,将手机扔给我,页面上是一条短信,写着:水已收到,解鹊玉妖方如下,蛐蛐泥三钱,五音水一两,寒灰二钱,麒麟山梅花蒸雪四钱,太飞丸一粒,通天果一枚,白云丹五粒,冰蝉香四钱,青霞材料二钱半,鹿还丹一粒,炼鹤饼三钱,白虎术一钱,大灵豆五粒,草裹江山一盒,不老霜二钱,四脑丸一粒,捣碎重新合丸,男以酒服,女以醋服,睡三日即解。
我一看方子就傻了,果然是妖方,除了蛐蛐泥,我一味药都不知道。
虫书有栽,荒山野岭之中,常有蛐蛐儿成队搬泥,此泥人力不能寻觅,因为与常泥无异,不论味道颜色,人无法分辨,只有蛐蛐能寻,搬挖此泥时,蛐蛐成千上万,排成一条长线,有打头蛐蛐喊号子,促织声一声长一声短,一如人喊一二一,所有蛐蛐步调一致,路线统一,背上背着一丁点挖来的蛐蛐泥,运回住处,这些个蛐蛐一般是受灵物指使,才出来挖泥。
而且所知的这一味药也十分难寻。其余连药名都叫不上来。我急忙去找张舒望,张舒望看罢,说道,我只知道其中一味药,大灵豆我知道,相传华山陈抟老祖有大灵豆,吃一粒四十九日不饥,吃了后容貌还童,世间罕见此药。
我惊道:那不是成仙药吗?
张舒望点点头。
我差点哭出来,上哪淘换成仙药去,这个方子,比我想象的难许多。即便了解这些药来龙去脉也得费些功夫。
当即我给金雪斋回短信说:相烦教我这些药名来历。
金雪斋回复说,说起来很复杂,容我慢慢打字。
我心说,非长篇大论不能将这些药名解释清楚,太复杂了,寻药之旅肯定十分艰辛。
我当即给林慕蝉打电话,想问她到哪了,却根本打不通,她肯定忙于赶路,没法接电话。
本来闲暇的时光,我可以慵懒的睡个午觉,一看妖方,愁容满面,焦躁不安,无暇他事。回家的计划也自然搁浅。
只得等金雪斋给我发来注解,否则,十年内我不一定能完成这个任务。
黄昏时柳向晚上山来看我们,我给她说起妖方的事,她充耳不闻,好像这事与她无关,大有解不解鹊玉都行的架势,我不敢说出些冷心的话,只得语重心长的说,柳向晚,咱俩日后即便长相厮守,永不分离,也得解了鹊玉。
柳向晚听闻长相厮守,永不分离,脸颊绯红,作花痴状,只说道,我听你的。
柳向晚中毒比我深。
由于心事重重,晚饭我吃不下,草草吃了两口便罢。柳向晚已经在学校吃过晚饭,坐在一旁看着我们那一锅白菜豆腐,愣愣出神。
八点来钟时,张舒望点起一盏油灯,那是从他家里带出来的老物件,在碎砖垒就的简易灶台上烧了茶,我们四人围火而坐,柳向晚来了精神,指指点点,要在豹伏山顶大兴土木,说是这里建个小房子,那里建个苗圃,再挖一个金鱼池,俨然打造小庄园的架势。
豹伏山的山顶呈凹盆状,四周高中间低,四周全是苍松掩映,只有山口处十来米宽的位置没有树木,一条碎石小路蜿蜒山下。倒是很适合建个小庄园。
但我无意听柳向晚的庄园计划,反复的看着妖方字字句句,想从文字里看出点端倪来,也是枉然。
当夜山顶松风呜咽,风头时时打进火塘,呛一脸烟气,远处树林苍茫清幽,明月高挂,有一缕白云,如玉带缠天,豹伏山的山顶,呈此情此景很适合听张舒望讲讲老故事。
我为了打发烦闷,正想请张舒望讲讲民国饭店里的趣事,还未曾开口,山口处走来一个人。我们立即紧张起来,黄金童问道:是谁?
那人回答说:是我。
我们不禁心头一惊,这声音好生熟悉。
等到那人走近,我们被吓得魂飞魄散。
那人往前一站,月光和火光照映下,大家看的亲切,正是楚凤楼!
我吓得啊呀大叫,想跳起来,无奈脚吓软了,张舒望最为镇定,低头不看楚凤楼,黄金童后来告诉我,他当时吓的牙关紧锁,根本喊不出声,柳向晚当场吓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