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时,苏皖毕竟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一夜间,她不仅失了清白,还失了仅剩的依靠,宁远侯府的所作所为,对她来说不嗤于毁天灭地的打击,她根本没料到,她信任的亲人会把她当成筹码送给安王。
正是这件事,让她意识到,她能靠的仅有自己,考虑到楚宴的身份,她才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动摇,楚宴是先皇的第七子,不仅有得力的外家,本身也位高权重,若是有他帮忙,自然多了一条捷径,可是想到爹爹为何会出事后,苏皖又打消了念头。
她一直觉得定国公府的倒台,是皇上的意思,不然单凭没有脑子的二叔,又岂会布下那么大一盘棋?
当今圣上是先皇的第二子,年长于楚宴十岁,治理朝政虽有一定的手段,却是个狡诈多疑之人,爹爹在世时,苏皖曾不小心听到过他和三叔的对话,对皇上多少有些了解。
楚宴这些年行事放荡不羁,做过不少出格的事,皇上却都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就算皇家没有真正的兄弟情,苏皖也不敢将筹码压在楚晏身上。
苏皖垂着眼睫毛,安静地站在楚宴与苏宝身后,她相貌普通,衣着打扮也灰扑扑的,自然不起眼,起码陆家几人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她则不动声色地将陆家的人都打量了一番,脑海中转过一些事。
每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陆家同样如此,楚宴的外祖父虽是屡立奇功的大将军,也仅有两子,家宅却并不安宁,大房还好些,长子娶了秦氏后身边仅有一个姨娘,老二娶了尉氏后,却连纳了三房娇妾,除了嫡子嫡女外,还有两个庶子和一个庶女。
陆芷与陆淼都是二房所出,陆芷虽是姨娘所生,却很得爹爹的宠爱,这就让身为嫡女的陆淼,极不待见她,她也见不得姨娘压在娘亲头上,便时常找陆芷的麻烦。
陆芷生得秀气,一双眼睛犹如天上的弯月,纵然被夹枪带棍地嘲讽了,也只是白着一张脸,低着头没有出声。
见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陆淼越发觉得碍眼,冷哼了一声,意有所指道:“有些人啊,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什么人都敢惦记?”就差没指着鼻子说陆芷在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陆芷一张脸毫无血色,这才难堪地辩解了一句,“我没有。”
“没有什么?你若是对表哥没意思,爹爹又岂会出面,想让表哥纳了你,哼,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亏得表哥英明,才没有同意。”
陆芷的眼睛瞬间红了,显然难堪到了极点。
陆太妃并不喜欢陆淼过于骄纵的性子,闻言,便蹙起了眉头,不过她性子偏柔,这个时候,陆淼的母亲又在,见她斥责也斥责了,便不好冒然开口。
楚宴的脾气却没那么好,闻言便冷下了脸,“闹什么闹?乌烟瘴气的,真当这里是菜市场?”
他话音落下后,房间内安静了片刻。陆淼显然是委屈的,以为表哥是有意为陆芷出头,她便跺了跺脚,委屈道:“表哥莫非是后悔了不成?难道你又想纳她了?”
楚宴看白痴似的盯着她看了一瞬间,显然没料到世上怎有如此无理取闹的人,他眼眸漆黑,眼尾又天生上扬,眼底蔓上冷意时,说不出的摄人,陆淼显然是有些怕他的,身体下意识颤了一下。
她哥一张脸也冷了下来,“今日是姑姑的生辰礼,你瞎闹什么?都十五岁的人了,还丝毫不懂礼数,看来就不该带你入宫,还嫌不够丢人吗?还不赶紧给姑姑和芷妹妹赔礼!”
陆淼眼中都含了泪,这才意识到这是在宫里,根本不是自己家,可以为所欲为,她就是瞧到小宝后,忍不住想刺陆芷几句而已才没忍住。
陆淼不仅怕楚宴,也怕她哥,见两人都冷下了脸,便委屈地跟陆太妃赔了不是,一场闹剧刚结束,就又来了不少贵人,这些贵人,不仅有陆太妃的亲戚、手帕交、京城有名的贵女,连皇子公主都来了。
四公主还牵着六皇子。
六皇子今年才八岁,是最年幼的一个皇子,生母是当今皇后,他在宫里一向是小魔王一样的存在,也不知道打哪儿听说七皇叔从乡下接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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