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让上报,你们就没上报?他人在哪儿?”
珠心的头埋得更深了,“奴婢们正是不知道世子爷去了哪儿,才不知道该找谁问,问夫人时夫人却说别打扰了他。”
苏皖脸上已经隐隐带了怒火,尤其是发现赵冉桐面色有些黯然时,她心中清楚,出嫁这几年,冉桐在她婆母这儿必然吃过不少软钉子。
这世道最重孝道,婆母纵使有千般不是,当儿媳妇的也只能百般隐忍,难怪每次见面她都是说与顾茗筱处得有多好,从未夸奖过顾夫人一句。
苏皖心底猛地一疼,尤其是对上绵绵茫然的眼神时,她半晌才别开目光,打算等会儿出府了,让楚宴帮着查一下顾令寒去了哪儿。
这么大的事,他自然得回来一趟才行,不然夫妻情分说不得都会变淡,何况苏皖还怀疑她流产的事并非偶然。
偌大的镇国公府,单奴仆都有上百个,下雪时又岂会没丫鬟婆子清扫道路?
冉桐如今正是伤心的时候,苏皖也不敢说出她的怀疑,唯恐她气急之下,更无法好生休养。
于情于理顾令寒都该回来一趟,苏皖的心思刚转到这儿,就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片刻后,便见顾令寒大步迈了进来。
他似是赶了许久的路,进来时,便带进一阵凉意,不仅肩上、脚上落了厚厚一层雪,头发丝上甚至结了冰,因他的存在,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下降了些。
丫鬟们惊喜极了,顾令寒甚至没有瞧到苏皖的存在,大步朝床边走了去,见赵冉桐双目通红,脸颊上还挂着泪痕,一颗心骤然收缩了一下。
他眼眸漆黑,指尖颤了颤,想伸手摸摸她的脸颊,却又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将手在身上擦了擦,手指依然很凉,他这才意识到理应换身衣服再进来。
赵冉桐瞧到他竟赶了回来,眼眶不由红了。
她隐隐记得他前两日说了一句,要去津门一个地方,骑马需几个小时才能到,得三日后才能回来。想到应该是他身旁的人给他递了消息,她不由吸了吸鼻子。
顾令寒从未见她这般脆弱,一颗心揪成一团,他最终还是小心用拇指擦了一下她的眼角,沉声道:“有我在。”
绵绵这才细声细气地开口,“爹爹,你肩膀上的雪落在床上了。”
顾令寒低头扫了一眼,才发现肩膀上竟这么多雪,他转身就往外走,走到一半才发现苏皖的身影,这才打了声招呼。
见他急匆匆赶了回来,苏皖心中的恼火才消散掉,她看了赵冉桐一眼,这才道:“他既然回来了,那我就多不留了,天色不早了,我明天再来看你。”
赵冉桐想下床,苏皖却按住了她的肩膀,“你好好躺着,无需送。”
赵冉桐对顾令寒使了个眼色,让他帮着送一下。
顾令寒做了个请的手势,落后苏皖与端芯两步走了出去。
走出小院,苏皖才对顾令寒道:“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我总觉得她滑倒的事,不是那么简单,如果真是婆子懈怠了,没能好好清扫积雪,也就算了,就怕有人故意使坏,你还是严查一下吧。”
苏皖之所以会产生怀疑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来的路上,她仔细问了珠心,这两日赵冉桐可曾有过什么旁的反应。
珠心说前她两日用饭时,曾呕吐过一次。因怀绵绵时没怎么孕吐,她们也没往怀孕上想,毕竟这两年失望过不少次。
珠心怕她不适,还让人去请了大夫,让大夫把了脉,大夫却说她是有些受寒,这几日天气着实有些冷,她们也不曾怀疑过什么。
她这两日还吃了些受寒的药。谁料今日就摔了一跤。偏偏那个表小姐还在镇国公府住着,苏皖记得赵冉桐曾跟她说过,她多有心机。怕她参与了此事,她才想让顾令寒查一查。
顾令寒听了苏皖的话,并未过多诧异,这位太医与他有几分交情,把完脉后,就察觉到了不对,按理说,大夫才刚给她把过脉,理应能查出她怀了孕才对。
见赵冉桐伤心至极,太医也没多说什么,离开镇国公府前,却见了一下顾令寒身旁的人。顾令寒这才得知她出了事。
他对苏皖恭敬地行了一礼,道了声谢,“今日有劳王妃走了一趟,冉桐有您这样的朋友,实属她的幸运,您放心我必然会查明此事。”
他五官硬朗,神色也一片冰冷,瞧着倒是对赵冉桐极为上心的模样。
苏皖道:“你无需道谢,冉桐是我的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不必送了,她正是需要陪伴的时候,你快进去陪陪她吧。”
顾令寒再次道了谢,因挂念赵冉桐,他也没坚持再送,吩咐身旁的小厮送了送,随后便大步走回了小院中。
苏皖一颗心沉得厉害。
自然不希望这事真与他表妹张欣有关,她如果当真如此狠毒,赵冉桐未必是她的对手,还有顾夫人,她之所以拦着不让顾令寒回来,是知晓了什么?还是纯粹不想打扰儿子?
如果她是知道了什么,却选择维护张欣……
苏皖深深闭了下眼,根本不敢深想。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晚上九点见,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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