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宁王府?”
南云冷冷地看向他:“这与公子有什么干系吗?”
方晟脸上的愧疚之色愈重:“我知道你怪我,也的确是我对不住你,但……”
“公子既然知道是自己有错在先,对不住我,那就劳烦不要再打扰我了。”南云将话说得很绝,没有留分毫的余地,“信物退还之后,你我之间便没再半点干系。”
说着,她回身就要走,方晟却并没有就此作罢,而是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当初退婚并非是我的意思,只是祖母病重,以此相要挟,我迫不得已只能听从。”方晟从没见过南云这样冷淡又厌恶的模样,连忙解释道,“可我一心系在你身上,从未更改过。”
南云不答,方晟又抬手攥了她的衣袖,她挣扎了下没能甩开,索性站定了同他道:“好,你迫不得已,然后呢?”
方晟这个人,自小聪颖,得诸多长辈看重。
他肩上担的期待太多,当初祖母提出退婚之时,他拒绝过,但到底没能拗得过。
那是他一生中最为软弱的时候,愣是没敢去见南云,如今猝不及防地在宁王府遇着她,那些深藏着的深情与愧疚便尽数被勾了出来。
南云认识他这么些年,很清楚他如今的话并没半句虚言,但却再难为此动容。
纵然他心意未改,又能怎么样呢?
“方公子,覆水难收这个道理你总该明白的。”南云抬眼看向他,“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晚了。婚约退了,信物还了,你我便没有任何牵扯了,自重这两个字还用我教你不成?”
早些年,南云虽有小女儿情态,也只是偶尔蛮横不讲理,从不会这样字字戳心地同他说话。
方晟失态得很,半晌说不出话来,但却仍旧攥着她的衣袖不肯松手。
南云有些不耐烦起来,冷声道:“你想如何?”
“你在王府中……过得还好吗?”方晟艰难地开口道,“或许我可以求了王爷,将你带走,不必在这里伺候人。”
南云盯着他看了会儿,忽而笑了出来。
方家对这个长孙寄予厚望,当初一早就退了婚,无非就是想着金榜题名后,让他能娶个官家小姐。方晟如今想要将她带走,自然不会是要娶她,那能是什么呢?让她当个妾室?还是个通房呢?
当然了,方晟还是会说着一心系在她身上,只不过没有名分而已。
像是被她这笑灼了下,方晟下意识地松开了她的衣袖,眼中慌乱起来。
“我从没像今日这般厌恶过你。”南云一字一句地说。
她与萧元景之间素昧平生,不过是利益交换,这反倒让她好受许多。
方晟若是好聚好散,她也不会如何,可他口口声声说着什么心意,做的却是另一套,着实是让她觉得有些恶心。
方晟彻底慌了:“云妹……”
“我在这王府过得很好,宁王殿下待我也很好,”南云笑了起来,“就不劳方公子费心了。”
说着,她便拂开方晟,离开了。
方晟听出她话中的意思来,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没再追上去。
南云看起来镇定得很,可绕过假山后,却忍不住抱膝蹲了下来,将额头抵在膝上,强忍着泪意。
她同方晟相识这么些年,青梅竹马,是真心喜欢过的。
今日种种,就像是将她当年的心意踩在地上践踏,让她知道自己何其瞎眼。
长裙铺开在地上,沾了许多灰尘,过腰的长发散在背后,遮去了她半个身子,看起来狼狈得很。
萧元景将此看在眼中,叹了口气。
他犹豫了一瞬,到底还是上前去,俯下身摸了摸她的鬓发,又拉着她的小臂将她给扶了起来。
南云眼圈红红的,满是慌乱与无措。
萧元景“啧”了声,松开她,颇有些嫌弃地说道:“你过去的眼光可真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