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说一些医学的专业名词,可是眼前一个个都不知道拿了多久的手术刀了,她在他们面前班门弄斧,够格吗?
她还在纠结要起个什么话题时,沐可倒是先问起她来,“思桐姐,我这样叫你可以吧,我毕业不久?”得到季思桐的点头同意后,沐可继续,“你是做什么的呀?”
见其他人也看着她等答案,季思桐轻咳了一嗓子,“那个,我是老师,在A大任教。”
“大学老师啊,好棒,那思桐姐你教什么啊?”
“我在外语学院主教英语,有时候也会代法语课。”
“双语言啊,还是法语!”程澈惊呼,语气里满是赞赏。
“我大学的第二外语是法语,所以有时候人手不够我会帮忙带一带。”
在季思桐以为话题会就此停住时,苏遇口中的消化科大夫,何皓把话题接过去,他贼笑着,偷偷瞄了坐在他对面的齐栎,“你脑子装的都是水吗?这句用法语怎么说?”
齐栎正在抠葡萄的手一顿,抬起眼眸阴恻恻看了他一眼,何皓仰头拱了拱鼻子。
当学习一门陌生语言时,似乎最先掌握的是其中的粗话,不管露不露骨的,每个学习的人都会讲那么一两句,季思桐也不例外,她想了想,一串熟悉的名词便从她口中流出。
“Votrecerveauestpleind’eau?”她说的很慢,每个词都尽量发到准确清晰。
何皓听完像是被点中笑穴一样捂着肚子笑个不停,旁边齐栎一脸无语的表情,何皓笑够了,对厨房里的苏遇大喊了一声:“苏遇,你脑子装的都是水吗,下一句是什么?”
除了季思桐、程澈和沐可外,其余几个人都是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苏遇看向齐栎,欲言又止,在何皓不断催促下,他缓缓说道:“据我从医多年的经验来看,大脑包括端脑和间脑,端脑包括左右大脑半球。端脑由左右两半球组成,脊椎动物的端脑在胚胎时是神经管头端薄壁的膨起部分,以后发展成大脑两半球,主要包括大脑皮质、大脑髓质和基底核等三个部分。当然我的大脑里还装了些你没有的东西,比如我深入研究了八年的博大精深的神经外科医学,以及说话过脑的良好习惯。”
苏遇说完一大串话又回厨房了,留下两个笑得乐不可支和三个面面相觑的人。
在齐栎越来越黑的脸色里,何皓收住笑声,给他们解释:“这是他们神外的一个梗,当年一个女的找齐医生看病,明明只是过度疲劳引起的头晕而已,非要说她脑子有病,说家里以前有人也是这样,后来猝死了,齐医生怎么说她都不信,不信就算了,还天天挂他的号,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天,最后一次齐栎被他惹得不耐烦了说了句不信你找别家,下次再来挂号我就和护士说你的号我不看。然后那女的就用法语骂了他,偏巧齐栎听得懂那句法语,就用刚刚苏医生说的那段话怼回去。哈哈哈笑死我了。”
听完原由的程澈和沐可也毫不给面子地笑了,季思桐只偏过头去努力憋笑,毕竟他们才第一次见面,这样明目张胆地笑人家不好。
齐栎的脸已经不能用黑来表示了,他半压着何皓的身子,手肘抵在他颈后,语气不善地说:“都多少年的破事了你还拿出来在这么多人面前折我面子啊,苏遇午饭不用做他的份了,做了就拿去医院给门口的流浪猫吃!”
面子和肚子那个重要?当然是后者,何皓连忙求饶,“哎兄弟,我错了我错了,这不大家活跃气氛吗?”
“活跃气氛不会爆你自己的料啊!”
“我哪有料可以爆啊。”触及齐栎幽幽的目光,何皓认怂,“齐医生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季思桐被他们逗笑,苏遇说得对,在他们面前,想放不开确实很难。一时间,气氛很活跃,听他们以玩笑的口吻回忆起当年学医的辛苦,谈起在医院的趣事,说着接手过什么样的奇葩的病人,季思桐觉得,这才是最真实的他们。在医院见到的他们,冷静,沉稳,严肃,一丝不苟,不过是作为一个医者应该也必须让患者感受到的负责和认真,而此刻在玩闹,笑得无拘无束的样子,才是他们最真实的模样。
一直以来,季思桐就对医生这一职业有着强烈的崇敬和仰慕之情,当年如果不是家里的反对,或许她自己也走上这条路。现在细想下来,她会和苏遇这么快熟识,或许和他的职业也有一定的关系,在江艺病房里的幽默式关心,在医院花园里那个阳光下扶着老太太走路的温柔侧脸,在不知不觉间埋在她心底。
季思桐和他们聊了会天,就在自己带来的东西里翻到那包薄荷,蹿到厨房里找苏遇。
苏遇正在切菜,油锅里还在炒着东西,见她进来伸手将她拦在一臂之外的距离,“别靠太近,油会溅出来。”
为他的贴心,季思桐笑得暖暖的,晃晃手里的薄荷,说道:“拿薄荷进来,给你冲水啊。”
“不急,吃完饭再喝也可以。”
油烟味有些重,他还是时不时会咳几声。
“先喝一点,吃完饭再喝,而且你忙了半天不渴啊?”
嗓子的确有些干干的,苏遇朝她笑了笑,“那好吧。”
季思桐自己拿煲水壶烧了壶水,放了几片薄荷,到了满满一杯水,晾到可以入口的温度才拿给他。
“这些薄荷是我爷爷种的,味道会有些刺,我放了些冰糖,你泡的时候加一颗。”
看着浮在表面的薄荷叶,苏遇笑了笑,握着水杯,薄唇轻启:“薄荷,性凉,味甘辛,清上低痰,利咽膈,治风热。”说完低头看着季思桐。
季思桐抬头看他,两人相视而笑。
———————作者温馨小贴士
薄荷的花语:一种表示美德,也有表示愿和你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