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因为当时血液已经停止了流动……怎么?你现在觉得可怕了吗?”
黑色长发蜿蜒在她的肩膀上,晃动的烛火落在她的眼睛里。
她甚至微笑了一下:
“现在觉得可怕还不迟……我已经和你提出分手了,你可以顺水推舟。”
“顺水推舟……到底是谁在顺水推舟?”
他低沉的音调,就像流淌在夜色中的冰凉水流:
“你一面相信他能活过来,一面打定主意要和我分手。 我是否可以做出这样的判断——你不过是在找一个恰当的理由,寻求一个合适的时机,以摆脱这里的一切,与你亲密的小男孩远走高飞?”
他笑了笑:
“当然,你没有这个机会,因为死人永远无法活过来……而我也不会允许你离开。”
路德维希看着他灰色的,犹如宝石一般的眸子。
脚底冰凉。
“和他远走高飞?你在说什么啊,福尔摩斯先生。关于他我已经解释地很清楚了,婚纱是他送我出嫁的礼物,而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他盯着她的眼睛,轻声说:
“可你爱过他。”
片刻的寂静。
“的确,我爱过他。”
她只觉得胸腔里漫上了一层冰水,连肺腑都是凉的:
“我记得我和你说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十年前,或者更久……你还要我重复多少次呢?”
夏洛克脸上连丝毫情绪都没有。
他只是平淡地说:
“但你也和我说过,正是你所有的过去,组成了现在的你……这说明你潜意识里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一部分,而没有人能抛下自己。”
……
如果要扑风捉影,世界上所有女人,要被判下多少次罪行?
……
路德维希反倒平静下来了:
“如果单单以一件案子的角度来看,你的推理毫无破绽,各种线索和你的心理分析都在表明我打算抛下你追随旧情人……不是心有所属,我何必非要离开现在相处得还不错的现男友呢?你的说法合情合理。”
夏洛克表情不动,却因为她的话绷紧了下巴:
“你不打算反驳吗?路德维希小姐。”
“第一,你是全英国最好的心理医生。”
路德维希这次是真的笑出声来了:
“第二,你还是个侦探,观察细致入微,环环相扣……而我没有丝毫证据来证明我没有三心二意,就算我反驳了,谁相信呢?你相信吗?”
夏洛克嘴唇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线。
“我会相信。”
他沉默了半晌:
“我会相信……感情不是我的area,所以你可以向我解释,我不会打断你,我会坐在这里听。”
……这是他的退让和妥协。
高傲得眼里看不进任何人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对她说,他不会打断她,他会好好听她说话。
对她说,他会相信她毫无证据的说辞,为了她推翻自己毫无破绽的推理。
如果某个弟控的英国政府听到这个消息,说不定会哭。
但是——
“可我不想解释了。”
路德维希扬起下巴,眼神也冷下来:
“如果信任需要一遍一遍地解释才能获得,那我就不要了……我不必向你祈求爱情,先生,那太狼狈和卑微,我宁愿好聚好散。”
她歪了歪头,头发散在脸颊边:
“谁都别麻烦了,就这样吧……你好像没有给我选择权,先生,所以分不分手你说了算。”
……
“不要逼我说第三次,路德维希小姐。”
夏洛克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
“我们不可能分手……绝不可能。”
路德维希走到他面前,蹲下,长长的裙摆铺在绣花的地毯上。
“那就不分。”
她把散乱的头发勾到耳后:
“如果你能忍受我每天在你身边拨打空号,等待死人苏醒,固守着你看不见的过去……你简直伟大得可以媲美耶稣拉比了。”
她笑了笑,伸手握住夏洛克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
“可你从来不是圣人……所以先生,我会等着,等着你厌烦的那一天。”
“不会出现这一天,因为我不会放任你妄想下去。”
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低垂的眉眼:
“如果你坚持等待他醒来,我就帮你确认他的死亡,如果你认不清自己,我就帮你清扫记忆……这个世界上有的是科学而不是神话,维希,没有疾病是无法治愈的。”
——可这不是疾病。
没有病,怎么治愈?
路德维希的重点并不在这件事上,她慢慢地皱起眉:
“确认死亡?先生,他已经死了,你怎么帮我确认他的死亡?”
……难道死人还能再死一次?
“恐怕是你想的这样——再死一次,你知道我擅于处理尸体。”
夏洛克握住她的手,准确地从她的眼神里猜出她没有说出口的话。
动作温柔,语气却毫无商量的余地:
“明天早上八点前,他必须接受焚烧,否则你就可以永远看见他了——以我实验室里标本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