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只是不想十年以后还听到你和我抱怨说,我把你亲手做的甜点丢弃在一边……这个戏码更愚蠢了。”
“……”
路德维希掏出钥匙开门:
“你十年以后担心的事真不是一般般的多。”
路德维希一进公寓,就直接坐到餐桌边,叼了一块面包,进入了学霸模式。
夏洛克把冰淇淋放进冰箱,但显然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把冰淇淋先从保温盒里拿出来再放进速冻层:
“维希,你父亲的死亡地点在哪里?”
“不知道。”
“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但甚至没有人邀请你去去参加他的葬礼,你不觉得奇怪吗?”
“不觉得。”
“你叔叔米卡拉-路德维希写给你的信……”
这回路德维希没有等他说完,而是直接打断了他:
“闭嘴。”
夏洛克:“……”
等路德维希从书里钻出来,已经是九个小时以后。
老约翰做完晚饭后就离开了,老福尔摩斯夫妇今天晚上从吉尔吉斯斯坦回来,这个勤劳而全能的老管家,必须照顾完这头的孩子们,再去照顾那一头的孩子们。
福尔摩斯先生正坐在她对面,听到响动,从试管和烧杯里抬起头,就看见他的女朋友依然一动不动地盯着书本,眼睛……冒着绿光。
有点可怕。
……这是,饿的?
显而易见,没有了老管家的督促,他和他的女朋友都忘了吃晚饭,但是这并不重要。
他垂下眼睛,完美地溶解了挂坠盒铜链条上的碱式碳酸铜:
“如果你饿了,那么我想喝咖啡。”
这绝不是一句毫无逻辑的话。
夏洛克的思路大概是这样的——如果路德维希想吃晚餐,就必须去吧台拿三明治,而显然,她就可以顺手拿一点咖啡豆,帮他煮一壶路德维希式的黑咖啡。
“可我不饿,所以没有咖啡。”
路德维希木然地盯着那些字:
“我要把这些书烧了……然后去睡觉。”
她有点困过头,不休息肯定不能去考试。
但如果这些书摆在这里,她肯定睡不着。
“你明天的考试只有四门,老实说,我不是很能理解你抱佛脚的行为,你已经花了整整……“
“一个月来学习这些课程,我知道。”
路德维希把所有的书都收拾好,站起来:
“可你们英格兰的学生准备了两年,或许还不止两年,所以就算我明天的成绩没有达到a,低于剑桥标准,我也拒绝任何讽刺。”
她把书搬到水池边,哗啦啦地打开水,然后——手一松。
书悉数浸在了水里。
夏洛克:“……”
路德维希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在门口停住了:
“你好几天没睡觉了先生,比我更久,前两天我监督不到,但是你今天晚上必须睡觉了……”
夏洛克毫无商量余地:“不。”
路德维希:“……”
她瞥了一眼他手里的挂坠盒:“你还没有研究出来吗?”
夏洛克抿了抿唇:
“当然研究出来了一些东西,但并不是关键问题——你的父亲在制作这个挂坠盒的时候吃了一根柠檬味的棒棒糖。他在埃及的房间养了一只环颈鹦鹉,因为他刻在挂坠盒上的鸟的细节比其他的图案都更加生动。他抽当地自制的卷烟,因为烟灰沾在了融化的铜里。”
只是一个挂坠盒。
路德维希从未谋面的父亲的形象,一点一点地浮出水面。
她没有作声,走进自己房间的浴室:
“虽然和线索无关,但这些推理依然神奇。”
夏洛克淡淡地补充道:
“最神奇的发现是你在法国的公寓出现了蟑螂……蟑螂卵的汁液粘在了挂坠盒的缝隙里。”
“……”
路德维希隔着门:
“这种事情就不用特地告诉我……哦,天哪。”
浴室里传来“乓”得一声,什么东西砸在了地上。
夏洛克立刻放下手里的试管,快步走到浴室门口,但他刚想打开门,就听到路德维希说:
“别,先生,别开门……我只是把蓬头的把手扯断了。”
夏洛克:“……如果我记得不错,那是铜做的。”
“显然是金属疲劳现象,而不是我力大无穷。”
路德维希围着一条浴巾,探出头:
“先生,可不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浴室?”
无论夏洛克可以把客厅弄得多么惨不忍睹,他的房间还算是整齐的。
大概是他没有在房间里做实验的习惯。
路德维希从夏洛克的浴室里出来,就看见夏洛克坐在了床边上,显然是在等她洗完。
路德维希围着浴巾,靠在门边:“你不是说不睡觉?”
“我现在也没打算睡觉。”
夏洛克没有抬头,他正专注地摆弄着着手里的挂坠盒:
“所有我能在它表面上做的实验已经全部做完了,没有空隙所以不可能是透光文,也不存在需要化学反应才能显现的密码文……那么只剩下一条路径,就是这三缕法老头发的象征意义。”
“三缕头发?”
路德维走到他身边,皱起眉:
“我怎么觉得有点耳熟?”
她凑近他的手指看了看:“金色的。”
洗发水的芳香气味和馥郁的水汽一起扑面而来——她身上还带着刚洗完澡后才有的热度。
夏洛克顿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睛:
“显而易见是偏黄的苍白色。”
“我看到的就是金黄色。”
路德维希坐在夏洛克的床边,他使用的不再是福尔摩斯庄园里那样雪白的被单,这是她给他买的,遍布着……好吧,她只会买一种花色,就是湿淋淋的,暗戚戚的大朵花朵。
她仔细地想了一会儿,夏洛克盯着她的侧脸:
“想起什么了吗?”
“我觉得不太可能,但是我只想起这一个。”
昏暗的床头灯涂抹在她的侧脸上,路德维希抬起头:
“先生,会不会是……《魔鬼的三根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