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疆没有说话,只有惊讶。
寂静的阅览室里,蓝色的旋风已然消失。
那张微微卷起的第三页,也悄然落下。
一切的一切,如同刚进来时一样。
但吴疆知道,胜负已分,生死已定。面对强大的念师,吴疆闭上了眼睛。他微微仰起头,等着金蝉一刀封喉。至于金蝉的武器藏在何处,他已经不关心了。对于一个念师来说,周遭的一切应该应该都可以拿来做武器吧?
金蝉看了看吴疆,然后笑了笑便来到一个书柜前。
517阅览室只有黄金VIP才能入内,所以这里提供了高端读者所需要的一切,甚至包括笔墨纸砚。
金蝉从书柜子里取来一个两米长的毛毡,一张四尺熟宣,一杆徽州的中锋狼毫,和一个砚台。
砚台虽不是名贵的砚台,但从品相来看,应该也是一块端砚。黑色的端砚成长方形,长约八寸,宽约六寸,算得上是一块大砚。砚台里有湿墨,墨水显得有些稠浓,不利于书写。
金蝉从书桌旁取来一瓶矿泉水,然后浇了几滴在那浓墨中。
两个呼吸后,一股极小的旋风,开始在端砚中轻轻地搅拌着。稠浓的墨汁,加入清水后,在那极小的旋风搅拌下,变得均匀透亮,不稀不稠。
墨浓于水。
水溶于墨。
水墨一家。
金蝉卷起衣袖,提笔蘸墨,然后落笔。笔尖在宣纸上刷刷作响,如同一条黑色的小蛇在白色纸面上游弋爬行。
吴疆茫然间睁开眼,便看见在那张四尺熟宣之上,金蝉正用狂草写下了四个人名——“脱不花,青面兽,多耳滚,六如法师”
看见那四个人名后,吴疆冷笑一声:“三男一女,刚好凑成四-人-帮。金蝉,你这是在给我算总账吧?”
金蝉缓缓地将笔搁置在旁边的瓷器笔山上,然后望着那四个名字,目光炯炯。尤其是,当他的视线落在“脱不花”上时,他的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
数秒钟后,宣纸上的墨汁,在旋风的吹拂下彻底干透了。
金蝉缓缓地伸出他那形如枯枝般的右手,在“脱不花”那三个字上,轻轻地抚摸着。仿佛,他抚摸着的不是宣纸上的书法字,而是花容月貌的花妹。花妹正躺在一张白净的棉被上。
终于,他哽咽了。
“啪”
一滴泪珠,重重地滴落到宣纸上。
黄色的泪珠,在熟宣上绽晕开。
“吴疆,从上个月,当我得知花妹是被你亲手杀害之后,我就不停地在想同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我一直在想,究竟要怎么样把杀死,才能解开我胸中的郁结。”
“脱不花和青面兽是你的手下,这我知道。可六如和多耳滚,跟你也有毛的关系?”吴疆有些不解。
“六如是我师兄金圣的亲传弟子,按理来说,他也应该叫我一声师叔。”
“哦,你也是佛门弟子?”
“十年前还了俗。”
“都是淫僧,都该杀。今天,我吴疆落在你手里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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