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伯杨的心动了一下,知道李希民怎么会跟冯培明在一起了,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会,道:“希民,别再犯犹豫了,我们应该相信组织。”
“伯杨,不是我不相信组织,这陶,背景复杂啊。”
“你是担心……培明主席?”
李希民重重点了下头,舒伯杨能这么想,让他一阵轻松,可很快,他的心就又暗了:“我是想来征求一下主席的意见,谁知他又犯了病。”
“你糊涂,这事让他怎么表态?”舒伯杨忽然道。
“伯杨,你不知道……”李希民欲言又止。
“我怎么不知道,不就担心他儿子么?可希民你想过没,这事要是不向组织主动说清楚,责任就全在你。还有,你怎么能保证,这陶就跟他儿子有关?”
李希民不吭声了,类似地问题他想过,不止一遍,但,真要让他去向组织揭发自己的老上级,他做不出。
做不出啊。
李希民又等了两天,两天后,他终于听到消息,姓葛的和姓陶的被双规了。
怎么办?
就在他举棋不定自己跟自己做剧烈斗争时,电话响了,是舒伯杨。
“希民你快来,主席要出院,我劝不住。”
李希民匆匆赶到医院,就见冯培明已到楼下,正跟舒伯杨发着火:“要住你住,我躺在那儿,不踏实!”
李希民赶忙劝:“主席,身体要紧,还是回病房吧。”
“身体?我的清白眼看都没了,还要身体做什么?回去,马上回!”
看来,冯培明已经知道葛陶二人被双规地消息。
回到冯培明家,舒伯杨还想尽尽秘书长的职责,跟保姆叮嘱这些天起居饮食应该注意些什么,冯培明烦烦地说:“你有完没完,单位没工作,还是派你来监督我了?”一句话说的,舒伯杨离开也不是,留下也不是。李希民似乎洞察到了冯培明的意思,跟舒伯杨道:“你先回去吧,我留下照顾。”
冯培明剜了他一眼,进了书房。
李希民跟舒伯杨彼此对望着,猜不透主人地心思。
舒伯杨走后,冯培明打发保姆去买菜,其实是支开了保姆,然后冲李希民说:“现在总该跟我说了吧,那件陶到底怎么回事?”
李希民刚一结巴,冯培明就火了:“你还要遮掩到什么时候,难道要等他们把我抓起来?”
李希民知道再也不能瞒了,这才一五一十,将古董商阿朱送他陶器的事说了出来。
冯培明听完,沉吟片刻,不过还是不大相信李希民的话,追问道:“真是阿朱送的,跟小三没关?”
小三就是他儿子。
李希民赶忙道:“是阿朱,这事跟小三没关。”
“我要你跟我说实话!”
“真的是实话,这事小三并不知道。”
“那好,我问你,你跟阿朱怎么认识的,他凭白无故送你陶,怎么解释?”
“是……潘进驹。”李希民沉沉道。
“潘进驹?”冯培明愈发惊愕。
“潘进驹跟阿朱早就认识,阿朱是替潘进驹说情。江大一期工程,潘进驹没拿到项目,想提前为二期工程做准备。”
“扯淡,他从春江市拿的工程还少吗,江大他没拿到,其他呢,城市学院不是他修的,商学院这几年地工程不是他修的,他要拿多少才够!”
骂完潘进驹,冯培明渐渐冷静下来,不过静了还没五分钟,就又火了:“你打电话,让小三马上回来!”
“这……”李希民不明白他让小三回来的目的,没敢轻率行事。
“打啊,你不是跟他很投缘么,打电话让他回来,就说他老子要死了,肺癌!”
“主席……”
李希民并不知道,冯培明早就想让儿子回来,春江陶器案,一直搁他心上,令他坐卧不宁,他想亲口问问儿子,事情是不是他做的,那两个民工,是不是他害死的?可这个孽障,起先还支吾着,说过些日子就回来,后来跟他通电话,他就不耐烦,最近索性失了踪,冯培明打不通他电话,更找不到他的人!
李希民吞吐半天,才道:“他也很久没跟我联系了,听说……”
“听说什么?!”
“他的公司出了问题,好像跟阿朱起了矛盾。”
“混帐,都是混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