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点头,不明白马其鸣问这些做什么,不过她的样子似乎有点慌。
马其鸣笑笑,说:“我有个人,想给报社推荐,还想请你帮个忙。”
一听推荐人,秦岭连忙摇头,赤红着脸道:“我好久没跟他联系了,也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况,如果是这事,你还是亲自找他吧。”
马其鸣没在意秦岭的回答,目光投向秦默,问:“有个女记者叫季小菲,你知道吧?”
“季小菲?”秦默似乎不明白,马其鸣怎么会突然提起季小菲,等明白过来,马上朗声道:“知道,老季的姑娘,原来就是法制报的记者。”说到这,他才记起没跟女儿介绍马其鸣,忙一脸严肃地道:“这是三河市新上任的政法委书记,他要推荐的,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小菲。”
秦岭哦了一声,似乎对马其鸣的身份不感兴趣,不过她又问:“马书记欣赏她,一个电话不就行了,怎么反倒要我帮忙?”
马其鸣实话实说:“这事目前我还不能出面,最好能通过你这面的渠道,记住了,不能让他们知道是我在说情。”
秦岭还在犹豫,秦默抢过话说:“马书记安排的事,你还犹豫个啥,现在就打电话,告诉那个何锐,就说是我老秦让他安排的。”
秦岭红着脸出去了,一提何锐,她的表情便很不自然。马其鸣暗自笑笑。何锐不只是秦岭的同学,还是她大学时的初恋情人,只是后来分手了。听说是秦默不喜欢他,觉得他太张扬,硬把女儿嫁给了自己战友的儿子。时光如水,也许一切都已成往事,不过马其鸣能打听得这么细,的确是费了一番功夫。
晚上,马其鸣住在了贺兰山下。两个素昧平生的人很快成了老朋友,秦默也是个不会绕弯子的人,马其鸣的真诚赢得了他的好感。他畅开心扉,跟马其鸣谈了许多,包括一些鲜为人知的内幕。
不过一谈让他重新出山的事,他还是不肯答应。这位心里有着重创的老局长像是顾虑重重,再三说自己老了,早就到了退下来的年龄,再说,他也不想再一次品尝失败。
一说失败,老局长秦默的眼里便有晶莹的亮光在闪动。
马其鸣知道,当初秦默也是迫不得已才提出要退的,在那场激烈的权力交锋中,车光远非但没保护好这些同志,还把自己也搭了进去。
这便是残酷的斗争。
马其鸣深深叹口气,他没向秦默表什么决心,只是默默取出一幅字画,打开,无言地呈给秦默。
老骥伏枥!四个刚劲遒力,潇洒飘逸的大字。
一看这字,秦默惊了,傻了。他不敢相信地凝视住字画,直到看清下面的落款和印章,才颤颤地问:“真是佟副书记写的?真是他送给我的?”
马其鸣款款一笑:“老局长,你就不要犹豫了,佟副书记可是等着你再建奇功呢。”
秦默突然复出,三河市一片哗然。当秦默精神抖擞步履矫健地来到大练兵现场时,现场突然爆响出一片掌声。接着,他给干警们做了一次短暂的演讲。
人们发现,老局长不像了,不再是去年那个低迷不振,满肚子牢骚的老秦头,仿佛当年那个机智多谋,让罪犯闻风丧胆的刑警队长又回到了他们身边。
演讲结束,不少干警跑过来跟老局长握手、拥抱。看着这感人的场面,马其鸣发出会心的微笑。
紧跟着,秦默主持召开局党组会议,对大练兵提出五点新要求。以前不怎么爱批评人的秦默这一次像是有意要来点新作风,会上他严厉地批评了几位拿大练兵当儿戏的中层领导,而且当场撤换了四位所队长。
其中就有市场路派出所安所长。
这是一个信号。躺在西安城妹妹家看电视的吴达功一听到消息,顿觉情况不妙,他再也躺不住了,马上给潘才章打电话,谁知电话响了若干遍,潘才章竟然不接。
扔下电话,吴达功有点沮丧地软倒在沙发上,脑子里忽然就冒出跟秦默的一些事儿。
要说,他跟秦默关系是不错的。秦默当刑警队长的时候,吴达功是二大队大队长,虽说归秦默领导,但两人配合默契,只有合劲,从没相互拆过台。后来他们先后走上局领导岗位,中间虽有不少摩擦,但违犯原则的事却从没发生过。那么,是什么时候变得疙里疙瘩的呢?
想着想着,吴达功便恨起一个人来。
潘才章。
这天下午,秦默陪同马其鸣看完基层情况正往回赶。两人在车里说起看守所的事,秦默心情沉重,他告诉马其鸣,三河市看守所情况复杂,里面窝的事儿,怕是比他知道的还要多,很担心啊——马其鸣没说话,关于看守所的情况,他已掌握不少,他跟秦默有同样的担心,只是现在,他还不敢确定那些传闻是不是事实,他需要时间去调查,更需要秦默的支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