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途听到她的回答,嘴角微微翘起,眉眼的冷冽散去三分,他喜欢的东西就要待在他的地盘内,就像风筝,飞的再高,线也要牢牢掌握在他手中,如果断了,那对方也要坠落。
得不到的就毁掉,他的人生格言一向如此。
泠殊从德福酒楼出来已经是亥时,繁华的街道也到了休息的时候,店铺大多已经关门亦或者准备关门,只留下两盏红灯笼高挂在门前照明。
京都毕竟是在天子脚下,隔着十步八步就有一个灯柱,所以入夜后完全不会伸手不见五指。
两旁的摊主再收档后都会把自己摊子边缘给收拾干净,所以路面保持着整洁。
泠殊走在清冷的街道上伸了个懒腰,吃饱喝足就是容易犯困,她揉了揉眼睛,看向天上的疏朗明月,问道:“爷,你不追那个东西了?不是怕它蹿进城内作乱?”
东宫途淡淡道:“我已经派人去追查了,有那个功夫,不如跟我说说你跟那个紫竹的事。”
呦呵,他还敢提紫竹的?
泠殊这会已经气消了,神情自然道:“他要对我下手,我正当防卫,就这么简单,如果不是你之前插手,我就能把他抓回去慢慢审问了。”
紫竹说她回苗疆就不跟她动手,那他应该是在谋划什么怕她搞破坏,再进一步说,他应该背后应该还有组织。
不过她还没有插手什么事,仅仅和东宫途一起出现,对方就那么紧张,嗯……
“啊————”
泠殊兀自沉思着,蓦然听见女子惊恐的尖叫声,她抬起头,想也不想的朝着声源奔去。
东宫途跟在她的身侧没有落下,甚至比她还快一步赶到现场。
昏暗的巷子里,浓郁的血腥味冲鼻而来弥漫在四周不散,新鲜的血液从瘫倒在地的女子腹中汩汩流出,浸染着地上的青石块,宛若一条小溪。
女子的瞳孔中倒映着巷口灯笼的光芒,她嘴唇颤动着却无力发出声音,求救般的看着东宫途。
东宫途和泠殊一同上前查探女子的伤势,泠殊眉头紧皱,没救了,内脏丧失了一半,心脏暴露在外,正在缓缓的跳动着越来越慢。
这剖腹的手法跟二里山遇到的那东西如出一辙!
泠殊看着逐渐流逝生命力的女子,有些不忍追问她是否看见了凶手,怕她会因为惊恐而加速死亡,虽然怎么撑也不过是多活几秒的时间。
东宫途却忽然伸手抚摸女子额前的碎发,用一种罕见的温柔语气,轻声道:“别怕,你不会有事的,告诉我,你看见凶手了吗?”
女子眸光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东宫途,用尽力气说出三个字,“怪…怪物。”
她说着握住东宫途的手,眼眶含泪,想要再说点什么却已经没有了力气。
东宫途朝她点点头,在她咽气前覆盖住她的眼睛,哄着道:“睡吧,你家里的事我会帮你安排好。”
话音刚落,女子握着他的手掌也随之垂落,她死了。
东宫途收回手,眉眼下敛,又恢复平日里的冷冽,哪里还有方才的半点柔情。
泠殊看着阖眼死去,脸上不复惊恐之色的女子,抿唇问东宫途道:“王爷,你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