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刚蒙蒙亮。
在地牢里待了一晚上的王勋彻夜未眠,地牢里的看守人员没有给他任何吃食,缺水的他嘴唇干瘪,双眼充血,看上去惨不忍睹。
此时此刻,他心中最担心的是自己那还不足三岁左右的儿子。
之前东宫途跟他说的话已经很明显了,将幕后主使说出来,不然谁也别想活。
落到这种田地,他知道自己输了。
这种时候,人都想要自保,哪怕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活着,却还是想要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的儿子活下去。
寂静的牢房中,传来了脚步声。
紧接着,是锁链打开的声音。
“该走了。”
牢房门前的看守者面无表情地跟他说道。
王勋身心疲惫,却还是挣扎着抬头看去,问道:“去哪?”
“去你该去的地方。”看守者淡声说着,给手下使了个眼色,让他们上前将王勋绑在铁链上的手放下。
王勋任由他们押送着自己离开地牢,俨然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当他走到地牢的出口,看见天际的第一抹阳光时,只觉得是那么的刺眼,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双眼。
一个曼妙的身影忽然出现,将那抹耀眼的晨光遮掩。
王勋看着来人愣了愣。
“泠小姐。”地牢的领头人对来人行礼道。
泠殊身着一袭淡粉色的束腰长裙,宽阔的袖摆垂落下来,衬得她几分乖巧,可那精致的眉眼间流露的贵气则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这个人要送去哪里?”泠殊抬手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淡声问道。
王勋是她抓回来的,昨晚睡得早,她还没有来得及审问一些事情,今晨起了个大早,就是为了过来审问的,却刚巧遇上守卫将王勋带走的一幕。
“回泠小姐,犯人要送去御鉴司审判。”领头人说道。
“御鉴司?”
泠殊听着这个名字轻轻挑眉,来南朝京都这段时间,她都是听说过的,只是有些意外。
毕竟东宫途给她的感觉,就像是在王朝一手遮天的权臣,没有人可以忤逆他,毕竟连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他都不放在眼里,还有什么是让他害怕的?
泠殊觉得皇上大概也没有这种本事。
“现在就要送过去?”
“是的。”
泠殊看了眼一言不发的王勋,笑道:“那好吧,我跟你们一起去,我还有点事想要问问这人。”
“这……”领头人有些犹豫,对上泠殊笑眯眯的双眼时,不由打了个冷颤,接着果断点头,“泠小姐这边请。”
要知道如今泠小姐可是王爷的心头宠,对她的宠爱是个傻子都看得出来,这个人可是得罪不起的。
让泠殊跟着押送王勋的人一起过去后,领头人就赶紧去跟东宫途禀告了这事。
东宫途这会正在用早膳,听说后只是懒洋洋地嗯了一声,摆摆手让领头人回去了。
“王爷,要不要叫泠小姐回来?”站在一旁的小七提议道。
王府跟御鉴司的关系可不是很好,至少小七知道,王爷很不喜欢御鉴司,如果可以,东宫途一定会将御鉴司的夷为平地,杀光南朝所有的御守司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