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第一感觉是,为什么我们的名字那么相近差别却那么大,你笑起来那么阳光明媚,而我充满了丑陋的虚伪。别人都可以笑的很快活,但同样叫熙之,为什么你也要笑的那么快活。”
“你的名字对我来说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十岁那年整整一个夏天我都在琴房学习各种乐器,但只要抬头看到那张照片看到你就会一直一直哭,可哭完还是要继续学的,我想那时的我是羡慕你的。”
“可能是因为我的心态渐渐扭曲,开始羡慕起你这样的人,后来我注意到了我身边唯一一个会人前人后摆出两种模样的林铭苓,那时我天真的以为抛去长辈要求的模样,她其实是勇敢而随性的,所以在十四岁到十五岁的那两年我做了一件迄今为止最大的错事,就是想方设法保护她。”
“可惜成长让人明白更多道理,也让更成熟的我知道我的教育给我的受益,十六岁我渐渐疏远她,她意外的不依不饶,甚至数次歇斯底里,直到我生日那天她给我送来礼物而我不愿收下,她在我家门口待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我准备去上学的时候却发现她衣发凌乱地坐在我家门前的草坪上哭。”
“我的生活环境本就压抑,撞上这种事情精神状态渐渐差起来,之后我面对她时总是充满愧疚,她始终那样不依不饶,不管我怎样道歉都无法原谅,时间久了我疲惫不堪,更无法接受她的感情,终于还是激起了她的愤怒。”
“时间到底是良药,经过很长时间的心理调节我们的状况都好了很多,二十岁在媒体上看见你我的生活又多了很多色彩,那时的我孤注一掷地把你当成世界上另外一个我,我搜集关于你的一切资料,看着你成长,看着你和男生谈恋爱,发现你遇人不淑后又迫切的想要把你拖出泥潭,那时候我只以为我喜欢这世界上另一个我,像你一样的我,我想保护的,想要折断自己成全的,想要永远拥有的,也是这个我。那时候的我只以为接近你、对你好,想要维持你的天性,都是病态的补偿自己,与你无关。”
“越病态的感情越不敢提及,我甚至从不敢告诉你我有多喜欢你。时间越久我越是明显的发现你我从来都是两个孤单个体,我无法主宰你的思维和行动,无法让你顺应我的心意喜欢我,更无法让你永不离开我,但我依然那么想保护你,甚至无法想象你从我身边消失。”
“吃素是因为我相信罪孽的存在,其实我是害怕罪孽的,找薄一清的时候我隐约想过这些后果,但侥幸也好,麻木也好,我是愿意下地狱的,我是希望你离我更近才会做这件事,只可惜它不但没有把你我拉近,反而把你推的更远。”
“后来我仔细想过你离开的原因,我理解你回头一百次你也会做出同样选择的立场,也理解你不愿被人与我对比的心情。”
“我只是越来越不了解你。”
“你愿意为了求得我妈的原谅日日下跪,却可以狠下心来从不多看我一眼,你明明带着我送你的戒指,却可以决绝的走开八百多个日夜。我不了解为什么我看着你和唐余说话都难过的寝食不安而你即便知道我和钟霖姗在一起却可以毫无反应,我不了解你为什么对待我的感情总是迟疑,不了解为什么你对一切都宽容唯独我,我时常觉得你仍然喜欢我,又时常觉得那只是我患病般的臆想。”
“演员想要颠覆之前形象让观众重新认识自己的方式之一就是饰演同性恋,漫长的时间让我知道单纯的我等不到你主动回来,所以千方百计穿针引线,但我只能借着它的关系看着你的位置因为那只戒指在我的定位器上越来越近,终于有一天你出现在我身边,却不是来找我。”
“钟霖姗生日晚会那天我没有喝多,我知道你不是来找我,又不想承认你不是来找我,但很不幸到头来还是只能通过李斯嘉丽引诱你上楼。”
“那些话,真真假假,大都是说给你听的。我等了八百多天,不想连一个拥抱都轻易失去。”
“大概是强烈的不安让我变得患得患失,我无法想象你再一次从我身边离开,无法想象我怎样挽留都换不来你的回头,所以即便那晚你答应我从头再来,我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
“有的时候人对某件事情某个人越在乎反而越不敢提及。”
“很惭愧对你做了那些事情,那个丧心病狂,也是我的我,早已不想奢求原谅,更不想继续这病变般疲惫反复的感情,所以订婚也好,结婚也罢,对我来说早已无所谓。”
“快四年了,无论钟霖姗的生日,还是几天前的圣诞节,我都惶恐不安于等待,本以为这一次我终于可以解脱,但事到尽头,我却又陷入了反反复复。”
“你知道么?这场订婚仪式之前林铭苓找过我。”
“她说你会来,但一定在婚礼结束以后,然后她跟我说了每一条你来与不来的理由。”
“她很可怕,但我还是想等一等,等我喜爱羡慕的顾熙之给我一个勇敢的背影让我珍藏。”
“可到底还是被她说中了,我们两个人的感情如此脆弱而不堪一击,回头看来竟然像一场笑话,这是我最大的失败,也将会是你的遗憾。”
“这样也好,至少让我知道放弃是我们最幸福的出路。”
“或许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时,这段感情就是错误扭曲的,喜欢这么久,追逐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到了现在,终于甘心结束这失败的错误。”
钢琴的声音早已停止,曲熙之挺直的脊背渐渐松懈下来,声音轻的已经听不见。
“顾熙之,我们……”
阳光穿透花枝,在洁白的裙摆上落满影影绰绰,枝头的梅瓣生机盎然的迎风绽放,那生气太过蓬勃,更称的生命凋零迅速。
顾熙之看着那道模糊的影子渐渐倒下去,像是怕极,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甚至不敢向前半步。
远处如黛青山薄雾笼罩,水雾一**生腾,暖烟袅袅,盘旋掩拥。
那道模糊的影子倒在花瓣中,眉目紧闭,容色安宁。
淡薄的花影打落在她白皙的脸庞,映出明晃晃的艳色,却因潮湿的睫毛多了清寂幽静。
她长眉似月,刺目的红唇称得脸色近乎诡艳。
她依然那么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