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贺老八已经发泄够了,许是这会正好有人要买他的猪肉,他看了看满脸羞红的霁月便伸出那满是油污的手迅速的从他那又脏又破,油光铮亮的牛仔裤的兜子里掏出了一张油脂麻花的一元钱扔给了霁月。然后又意犹未尽的对霁月说:“给你!给你!不就是一元钱吗?老子有的是钱,想要多少给多少,不过你得记住想要钱得让我先偿到点甜头,老子最喜欢爱脸红的女子了,真他妈的刺激,哈哈!”霁月立即拾起那张被他扔在地上的一元钱的检疫费,仿佛即将要遭到别人围追阻截般的疾疾地转身逃离了他的摊位。
几乎用了同样的时间他们又检了两个摊位后便来到了刚才那个摇猪鞭的杀猪犯的摊位前。看见他们来了这个一脸横肉,虎背熊腰的青年男子,一双油腻发红的眼睛在霁月莹洁俏丽的脸上和苗条婀娜的身体上贪婪地滑来滑去,让霁月产生一种仿佛已经被人扒光了衣服般羞辱难堪。她惊慌地逃避着他那双淫亵的目光,努力地稳定着自己的情绪作好了坦然面对一切的心理准备。就当小陈准备用检疫刀按检疫程序给摆放在摊位上的猪肉进行检疫的时候,只见那个商贩迅速的提起自己手中的尖刀“刷!”的一下在猪肉上拉了一个口子“不用你们检察,我自己来,看吧!你们尽管看吧,谁敢说我的猪肉有毛病那他才真有毛病呢。”
小陈笑着说:“如果你的猪肉没有毛病那就更好了,不过我们还得按检疫程序操作,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你少他妈的给我猪鼻子插葱装象了,你懂个屁,你可能还没有我懂得的多呢?你知道老母猪什么时候发情,一窝能下多少猪羔子吗?你他妈的快点检检完赶紧地滚蛋,别耽误老子做生意赚钱,没钱怎么娶老婆呀?老子他妈的都这么大的岁数了还没有娶老婆呢,急死我了。”他一边信口胡说着一边用他那双淫光四射的双眼在霁月的脸上和身上尽情的游移着。那种近乎欲把霁月吞下去的表情让霁月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惶恐彻骨般的寒冷。
在霁月为他开检疫合格证询问他姓名的时候他便立刻腆着脸朝霁月凑了过来。他浑身散发着的那股刺鼻的油腻酸丑味立时让霁月产生了一种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的感觉和欲望,霁月紧蹙着秀眉极力的稳定着自己的神情连连向后腿了几步,试图尽量的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你是问我的姓名吗?你说话的声音怎么那么好听呢?来,过来我告诉你噢,我大名叫李富贵,小名叫李四,咱两也不是外人以后你就管我叫李四好了,这样叫感觉着亲切。哎、哎、哎你别躲呀?你过来我问你一件事?你怎么长得怎么这么好看呢?要是给我做老婆我保证好好爱你。”霁月的脸又一次灼灼的燃烧了起来。“少废话快把检疫费交上来。”霁月以一种清澈如山间溪水,寒冷如河底謦石般的语气厉声地说着。“呦、呦、小样的,还真生气了,瞧你生气的样子可真好看,你脸红的样子真他妈地可爱,给你,给你钱,这点小钱算个屁,老子能不给你吗?好了你可别千万再生气了,你气坏了我会心痛的。”李四一边罗嗦着一边掏出了一元钱的检疫费递到霁月伸过来的手上,还故意地碰触了一下霁月的小手。同时那两双淫欲灼烧的红眼睛仍然不停地在霁月的身上每一个部位兴趣昂然地探索着。一旁正在忙着给猪肉盖检疫章的小陈听到了霁月的怒喝,心想真没有想到外表文静娴雅的霁月发起怒来竟然也有这么大的威慑力呀?他有意无意地偷偷瞄了一下霁月那张柳眉倒竖、俏脸如丹,让人损骨消魂、意醉神迷的花容月貌,心里暗暗赞叹道难怪他们百般刁难她,她长得的确太漂亮了,如果她不这么漂亮也至于招惹这么多的麻烦。有时候美丽也是一种错误。
就样霁月和小陈整整用了大半个上午的时间才完成了十个肉食摊位的检疫工作。期间遭到许多意想不到的侮辱和诋毁。短短的半个上午霁月就感到比半个世纪还要漫长,单纯善良的霁月万万也没有想到自己所从事的工作竟然会遇到这么多的艰难和险阻,面对如此残酷的社会现状,使她不由得对未来的工作热情一落千丈。当她与社会上这此丑恶和阴暗的一面亲密接触的时候她不得不为自己以往的幼稚和单纯而感到可笑。是的,以前的自己把这个世界想象地太诗意化和完美化了,从来就没有想到人世间不仅有真善美的驰骋也有假丑恶的纵横。涉世未深的霁月不禁对自己今后的工作生活产生了几许惶恐和忧虑。同时也在想在其它市场上检疫的姐妹们是否也会遭受到与自己类似的屈辱呢?如果是她们又是怎么应付和面对的呢?虽然站长曾经告诉他们作为一名的检疫员必须具备良好的精神修养和心里素质。因为检疫工作所面对的对象都是一些社会渣子,这些形形色色人物来自社会的各个阶层,三教九流样样具全。这其中不泛杀人再逃犯,劳改释放犯,地痞诬赖,总之什么样的人都可能遇到。这些人根本就没有什么道德观念和文明修养,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有什么自尊心和廉耻感的,有的只有惟利是图的本性。所以作为一名合格的人民检疫员必须具备很强的心理承受能力和自我保护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