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没什么大不了的!”凌蕊默默在心底这样想着,艰难的收集食物,拖着始终昏迷的赵宇开始逃离。
“我们、该怎么办。”凌蕊问着赵宇,忍受绳索系住手臂时,勒入肉中的疼痛,她死死用背抵住绳索,一步步拖动木板上的赵宇。发现这个男人清醒的喜悦,以及心中压抑到极致的恐惧,让她再也不用故作坚强,那种忍耐许久的女孩子泪水,终于忍不住从眼眶内脱颖而出。
但眼睛不能视物的赵宇,感到心中极度烦燥,特别用手触摸到包围躯体的血蛹,再听到她那种断断续续的哭声,让烦燥的心中升起一丝怒火。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哭哭啼啼。”想到这里,他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怒火,大声对凌蕊的方向怒喝。睁大眼没有视物的他,并不知道现在的凌蕊在做什么,也并没有发现这个女孩带着自己,行进的如此艰难
“不准哭!”
“哭什么,你就知道哭。看到我这个样子,你心里很高兴吧!心里肯定在想着:看、变成这个样子,看你还敢不敢吼我。是不是这样?你说,是不是这样?”看不到任何东西的赵宇,听到凌蕊并没有反驳,心中压抑许久情绪徒然爆发,向身边唯一的同伙倾泄着自己的情绪。
“如果有一天,你早上醒来,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怪物。那种极度的恐惧,足以让一个人完全发疯。”凌蕊默默在心中这样想着,慢慢平抚下自己的心境,虽然这个男人的话像一根根钢针,刺得她的心在滴血。但想到他面对绝境的昂扬背影,她压下一切的不满,只是安静的流着泪。同时,缓缓拖动木板的步伐,变得更为坚定,握住绳索保持平衡的手,也篡住青筋毕现
凌蕊越不回嘴,赵宇心中爆发的怒火更盛,仿佛眼前的一切遭遇,就是这个流泪的女孩造成般。
对于赵宇的发泄,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默默解下肩膀上的绳索,费力的抽出找到的崭新匕首,将血蛹重新割开一个透气的小缝。至于赵宇发出的怒吼,她宛若未闻般,等到赵宇不得停下喘气时,才一边用衣服将脸庞上的眼泪擦净,一边露出一个风情万种的笑容,紧盯着赵宇睁大却不能视物的眼睛柔声道。
“从你昏迷后,我都没有流过一滴泪。因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哭。我更知道,你还需要我照顾,我不能像以前那样害怕的哭。你知道吗?其实,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心中,都是那个勇敢、坚韧、永不言弃的男人。永远是那个面对虫人,毅然决然的说出“我去”的男人。更是那个一边不准我哭,一边竭尽全力照顾我,让我感动的不得不哭的男人。
其实,从小到大,我都没有哭过多少次。”
一字一词的话语,仿佛从凌蕊的喉咙中挤出般,她那张布满尘土的疲累脸庞上,不知道为什么,在短短一瞬间焕发出奇异色彩,显得那么的美丽。尽管凌蕊已经努力屏住呼吸,不让眼眶中的泪水滴落,但不知道为什么,随着深藏在心中的想法说出,眼中那欢乐的、跳动的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江河,一瞬间淹没她整个视线。
原本烦燥愤怒得几近发疯的赵宇,听着凌蕊平静语气中压制不住的颤抖,徒然将他从变成怪物的恐惧中拉回来。空白一片的大脑里,突然觉得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孩,实在太可爱、太漂亮,听着她柔弱而坚定的话语,竟让他有种紧紧拥她在怀的冲动。
啊!
看不清任何物体的赵宇,视线中白茫茫的一切,隐约开始透出淡淡的光亮,能够看清一些破碎的画面。短短几秒钟过后,他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恢复视力,尽管视线中一片浓厚的血色,但陷入眼睛恢复视力惊喜中的他,只是直直注视眼前的女孩,女孩满面泪水的脸庞上,勾勒出的丝丝快乐笑容。
一时间,赵宇的心间涌出百般滋味,脑海里更是响起一记晴天霹雳似的怒吼。“赵宇、你他/妈的都说了些什么,你还算不算个男人。哦,现在承受不起了,就将所有的过错推在女人身上,转移你的恐惧与自责。这的确不是你的错,你说赢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一道道宛如古佛晨钟的反问与辱骂,一点点将他所有的恐惧,所有的自卑都轰击成碎渣,原本逼得他几乎发疯的恐惧,都在这一句句反问中化为虚无,只留下血蛹中,呆呆望着凌蕊流泪的赵宇,
或许,这一句句来自心灵深处的讽刺责问,遗留下的不仅仅只是清醒后赵宇,还是一个渐渐成长,脱胎换骨的真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