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诸葛亮一行人分别之后,文聘独领一万军马,取道陆路,直取西川南方之门户——巴郡。而在巴郡城内,一名身着便装、身材魁梧的老汉在大厅之中负手而立,注视着悬于墙上的西川地图,在他身后,立着几个神情严肃的将军。
“报!”一名风尘仆仆的军士闯进厅来,单膝跪地,口中急急说道“刘备部下大将文聘率领一万精兵向巴郡赶来,沿途收降夔关、临江数地,声势浩大、无人能挡!”
严颜沉声说:“知道了!”说完,他凑近地图,沿着长江地势查看一番,缓缓说道:“文聘连克数郡,沿路诸城皆望风而降,我当亲自率军迎战,破其锋芒、灭他锐气!”
身后一将急忙劝阻道:“老将军不可轻出!今番带兵前来的文聘当年乃是荆州望族,一向以武学著称,后来身为山贼,朝廷不能剿灭于他,再后来投于刘备帐下,更是立下战功赫赫,想当年他与魏延区区一千兵力,便连克荆襄三郡,老将军万万不可轻敌!”
严颜重重一拳砸到墙面上,痛声道:“当年我就曾劝说主公切莫放刘备进川,今日果有所报!泠苞、邓贤以身相殉,刘璝、张任退守绵竹,唉!”
众将面面相觑,不敢再说话,严颜突然直起身子,喝道:“谅他文聘有何本事?吾非要与他决个雌雄!定要先挫他锐气,方能入城坚守!”
却说文聘率军早已来到巴郡城外,在离城五里处下寨,令一军士带着挑战文书前往巴郡面见严颜,严颜令刽子手割去军士耳鼻,放回文聘营寨,文聘大怒,先率一千兵马来到巴郡城下,单搦严颜交锋。
严颜头戴金盔、身着明光铠甲,手持大刀,骑一匹黄马,领五百军士出城,严颜立于阵前,手指文聘大骂道:“文聘竖子!竟敢犯我益州,敢于老将严颜一战否?”
文聘回骂道:“刘皇叔仁德布于天下,万民归心,今番乃是解西川之困而来。你身为益州老臣,竟敢违抗天命,陷益州百姓于水火,当真该死!”
严颜闻言大怒:“文聘安敢口出狂言!吃我一刀!”
文聘纵马出阵,与严颜交锋一处,手中银枪如出洞蛟龙般神出鬼没,而严颜手中大刀亦是舞得毫无破绽,两人恶战四十余合,文聘见严颜刀法惯熟、守得如铁桶般密不透风,心中不由得感慨:严颜能镇守巴郡数十年无人敢犯,果然是世之虎将!
又战二十余合,严颜终究年迈,渐渐有些体力不支,立即下令收兵回关,自己则全力格开文聘银枪,拨马退走,文聘怎肯放弃,领兵追到城下,城上万箭齐发,文聘没奈何,只好勒马回阵,下令退兵。
回到关上,严颜大口喘着粗气:“文聘果然身手不凡,不愧是刘备倚重的大将之一,传令下去,众军要坚守城池,不可轻出;分一千军马,埋伏于山中小路,以防文聘军偷过巴郡!”
次日,文聘又派人前来搦战,严颜只令部下坚守不出,文聘叩关攻打数日,都被乱箭射回;文聘心中焦急,只想早日通过巴郡,又派人去山中探寻有无小路可以绕开严颜,直抵成都,却被严颜所派伏兵尽数杀回。
文聘心中那个着急,自从离开荆州以来,所到之处无不轻松拿下,可面对严颜这个硬骨头时,饶是他久经沙场,也难以想出什么办法来攻破这个难打的巴郡。
而在刘备方面,雒城归于刘备之手,又新收张翼将军,卓膺被俘后也甘愿投降,刘备心中大喜,犒赏三军,又听说刘璝、张任收拢败兵,退于绵竹,绵竹太守李严正在调兵遣将,准备连同张任一道,回攻雒城,刘备一面大宴诸将,一面商讨军情。
张翼首先发话:“绵竹太守李严字正方,文武双全,恐怕比起张任来也是不遑多让,若是能将他也收为帐下,占领益州则指日可待也!”
张飞仰起脖子将一杯酒灌进喉咙,叫道:“即使如此,让俺老张出马,生擒那李严回来便是!”张翼急道:“三将军不可小觑李严,他枪法极为精湛,只怕不在诸位之下!”
正在此时,忽然门外传来一阵纷沓欢快的脚步声,只见几个从人喜滋滋地走进厅中,道:“主公!诸葛军师与赵将军、甘将军沿江而上,已经来到雒城!”
刘备放下酒杯,大笑道:“孔明到此,吾再无忧也!诸位,赶快随我前往江岸迎接军师!”
江边,只见浩浩荡荡数百艘战船溯江而上,船头立着一人,羽扇纶巾,飘飘如仙,正是诸葛孔明;身后站立一员大将,白袍白甲、浓眉大眼、国字脸膛、微黑皮肤、气势雄壮,正是常山赵子龙;在他们所乘大船之右,有一艘快艇护卫,快艇上一员大将,身材魁梧、狮头虎目,虬髯胡须,背上负着两柄铁戟,乃是锦帆侠甘兴霸也!
转眼之间,战船队已经来到岸口,刘备快步上前,拉住诸葛亮双手,急切地说道:“庞军师误中张任埋伏,身受重伤,不能进兵,幸好孔明及时到此,我没有后顾之忧也!”
诸葛亮笑道:“庞士元至荆州后,伤已基本痊愈,现在正助云长保卫荆州,主公尽管放心,不知文仲业取道陆路,可曾赶到?”
刘备道:“未见仲业前来呀!”诸葛亮略一思索:“文将军定是受阻巴郡,被严颜挡住了!”
刘备问道:“这可如何是好?”
诸葛亮微笑道:“主公且宽心,可令翼德引军三千,绕道巴蜀,助文聘破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