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胜英听到呼喊声,纵身形闯入东屋,见李辉抱着玉环,轻轻地把她放在木床上。李辉脑门儿上直冒冷汗,沿着脸颊往下淌。
杨玉环花容失色,哭得似雨打梨花。
李辉呆砢砢地妻然问道:“玉环!你这是为何呀?莫非为夫有何不是之处吗?”
玉环只是瞪大美目,注视着房梁,大眼泪“滴答滴答”地沿着娇面往下滚落,打湿了鸳鸯绣花枕,一句话也不说。
急得李辉干搓双手,在床前来回踱步。
本来是相敬如宾的一对夫妻,为啥会掀起如此大波?莫非是不欢迎我们吗?胜英左思右想,理不出个头绪来,猛然心头一亮,弯下身子说道:“玉环哪!刚才是老衲和他闲谈了数语,可不必当真啊!往后他再也不会说那些什么不甘寂寞、驰骋江湖去显英雄本色的混账话了。贫僧知道你是个明智之人,可不能为这些事想不开啊!”胜英这么一劝,没想到她哭得更厉害了,抽抽搭搭地,胸脯一起一伏,弄得铜头铁臂僧也一时不知所措。
说话声吵醒了兰芝公主和陈若霞,两位姑娘一挑门帘走了进来,见玉环还是那么端庄、秀丽,风韵稍逊当年,虽然是衣着粗布,又腆着个大肚子,但仍不失其天生丽质。
马嵬坡兵变之事,天下人皆晓。
两位姑娘为玉环的不幸遭遇黯然伤神,眼含着热泪上前一番苦劝,杨玉环方止住悲声,长叹一声道:“唉!胜英老佛驾是辉哥的救命恩人,从小把他抚养成人,今日久别重逢,他竟然不告诉我一声,眼里是没有我了。”
李辉干瞪着两只大眼睛,抱着大拳头又把“贤妹妹”连叫了十几声,然后说道:“贤妹呀!你可错怪愚兄了,我只是担心你身子虚弱,才没有去惊动你的,你可千万不能往别处去想啊!”兰芝公主坐在玉环身边,为她抹去眼角的泪水笑道:“姑姑!他这样做,也是为了你好。我们深夜造访,怕是惊动了你,他才没有告诉你,可不能错怪了他哟!”
杨玉环破涕为笑,看着惶恐的丈夫,心里又是一阵酸楚,恨自己还没从旧恨中解脱出来,让他又受了一场惊吓,便心疼地抚摸着丈夫的大手说道:“都是我不好!害得哥哥成了这个模样,你对妹妹好,玉环是知道的。哥哥尽管去好生招呼恩公和客人,让为妻休息一会儿好吗?”说着朝李辉甜蜜地一笑。
她这一笑,满天的云彩全散了。李辉笑着点头说道:“嗯!贤妹好好休息吧,可千万别再胡思乱想了。你若有个闪失,哥哥我还不是要跟了你去吗?”
杨玉环一听丈夫道出句句真话,难以抑制满腔**,别过脸去又落泪不止。就在这时,只见她头上现出团团热气,被灯光一照,呈五色光环,室内充满沁人心脾的奇香,玉环用手一捂小腹,大张开嘴,呼吸急促地道:“哎呦!可疼死我了!”
一声声尖叫,惊醒了睡梦中的李小牛,他揉着惺忪睡眼,伸手抓起煞妖棒“噌”地一声站起来,借着灯光闪目看去,除了丐帮帮主吃四方迟尚清,肋下夹着打狗棍儿,呼噜打得挺响,躺在干草上睡得正香,其他人也不知哪去了。他以为出了大事,拎着煞妖棒便往屋外闯,迎面正好碰上胜英,乐呵呵地从东屋转出来,急忙上前问道:“老佛驾!出了啥事啦?”
胜英手捋银髯,微笑着说道:
“是喜事!走吧,跟我到院子里去凉快凉快。”
小牛莫名其妙地拨愣一下小脑袋,眨巴着小眼睛追上去问道:“啊!喜事,咋还哭喊?糊弄人!”他撅着小嘴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遇到这种事,胜英怎好解释?便拉着小牛来到屋外,见满天星斗,在夜空中闪烁,一轮弯月正值中天,看来是已近亥时了。
李小牛忽然看见远处飘来一条黑影,便一摆煞妖棒,横在胸前,拉开架势喊道:“老佛驾!那个守财鬼又来啦!”
这回胜英也看清楚了,亮出降魔杵来,往屋门正当中一站,厉声喝道:“站住!再胆敢前行半步,老衲便打散尔的阴魂!”
黑影见这一老一少,各亮出佛门法宝,吓得停住急行的脚步,慌慌张张地说道:“求求二位大爷呀!快快闪开了吧,再不让我过去,可就要误了时辰啦!”
胜英、李小牛刚一打愣神,就见那条黑影往地上一伏,竟变成一头乌猪。乌猪身形踊跃,从他二人中间一闪而过,随之听到屋里传来“哇”地一声婴儿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