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夫人擦着满脸的血,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神情,
“只要那个孩子没有了,咱们再将佳佳送去,看在嫁妆的面子上,小厉王怎么可能不动心?”
说着,虞夫人又笑了起来,
“我都打听过了,他们北地穷山恶水的,就算地底全都是矿,可小厉王回到北地并没有多久,根本没时间挖矿,他的家底还不丰厚,又要养神策军,又要养护城军,还有好多逃难的百姓进入北地,这些都要钱养,小厉王肯定缺钱。”
这一点认知,给了虞夫人极大的信心。
只要厉云卿缺钱就好,他缺钱,即便郎心似铁,面对虞家的一半家财,也会产生动摇。
“到时候他将你阿爹救出来,把孙国公从湖山郡赶出去,你们阮王府又能回到自己的封地上去,你有这么一个威武强势的妹夫,阮王敢把你如何?”
虞夫人拍了拍阮王妃的手,语重心长道:
“因此,儿啊,你要看准现在的形势,千万不要盲目的再给阮王爷钱了,咱们已经给不起了。”
阮王妃心中哀怨,虽然心里还是很不平衡,但也没有反驳阿娘的话。
的确,真的给不起了。
母女两个在车子上合计着,准备一回齐王府,就把虞佳佳肚子里的孩子拿掉,然后让虞佳佳休养几日,再直接给厉云卿送过去。
也不讲究名分,也不说什么排场了,如今之际,只要厉云卿肯收了虞佳佳,那后面的事情,就再说便是。
结果回到齐王府,就看见阮王披头散发的满院子乱跑。
阮王妃一惊,问伺候阮王的丫头,
“王爷这是怎么了?”
“姨娘将王爷的宝贝全偷出去当了,然后带着孩子跑了。”
丫头低声的汇报着,那些阮王经年收集的宝贝,一个都没剩下,全被姨娘偷了出去。
因而今日一早,发现了这事儿的阮王,一时受不了打击,又哭又闹的折腾到了现在。
阮王妃和虞夫人皆是诧异的很,虽然说阮王花钱无度,经常性买回来一些没什么价值的东西,但大多数还是挺值钱的。
如果真折算起来,阮王的那些宝贝估计能换上好几万金。
全给阮王的那个妾给卷走了?
一时间,阮王妃和虞夫人心头十分的复杂,早知道这样,上回她们或许就不用当掉阮王妃的首饰,随便偷阮王的一样宝贝出去换成钱,做得隐蔽些,阮王也不会知道。
“爱妃!”
披头散发的阮王发现阮王妃回来了,他小跑着冲到阮王妃的面前,一把握住了阮王妃的手,
“爱妃,快,快些去替本王将那些宝贝赎回来,你给本王找的那个妾,也赶紧的抓回来,本王要打死她,打死她!”
他恨得咬牙切齿,那侍妾就是个贱女人,表面上对他恭顺有加,骗取他的信任,背地里却把他的那些宝贝全当了。
太贱。
但生气归生气,阮王的那些宝贝都被当入了谷旗州都城的当铺,因为那位侍妾急着换钱,所以都是贱当,现在要赎回来,还是可以赎回来的。
时间长了,那些价值连城的古琴谱、奇石、古乐器等,可就流落出谷旗州帝都了。
到时候再要一一寻回来,可不得需要更多的钱,耗费更多的精力。
他殷切的看着阮王妃,要阮王妃给他拿钱。
但阮王妃没有说话,只是一脸为难的看着阮王,嘴唇嗫嚅。
阮王便又看向虞夫人,他领会过来,急忙给虞夫人行了个礼,
“岳母,请岳母给小婿十万金,让小婿将那些宝贝赎回来吧。”
赎回他的宝贝只需要几万金,多的钱,可以给他继续花销。
阮王已经算好了。
虞夫人被阮王这张口“十万金”给吓了一跳,她扫了阮王妃一眼,冲阮王强笑道:
“唉,阮王爷,老身,老身从湖山郡出来的时候,真的没带钱啊,您想要钱,哪怕一千两银子,那都得将虞家从湖山郡捞出来,虞家的钱都是您岳父管着的,老身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能拿这么多的钱?”
“以虞家的财力,才十万金而已,不是随随便便就有的吗?”
阮王疑惑的看着虞夫人,以前问虞家要钱,他要一万金,虞家会给两万金,手气阔气得不得了。
现在要十万金是比较多,可是虞家在谷旗州也是有产业的吧,要调集这点钱过来,那应当也就是随随便便一句话的吩咐。
虞夫人立即纠正阮王这不切实际的异想天开,
“王爷,您也不想想,咱们虞家一直住在湖山郡,那大部分的家财,也都应该是在湖山郡里才是,如今湖山郡已经被孙国公抢空了,别的地儿便是有那么几间铺子,可也只认咱们老爷面子,老身,老身一介夫妇人,如何能调集到这么多钱?”
她同阮王周旋着,阮王妃便趁机抽出身来,急忙来到虞佳佳的居住的院子,将路上早就买好了的落胎药交给丫头。
等丫头熬好了药,阮王妃亲自端着药碗,来到了虞佳佳面前。
“阿妹。”
阮王妃轻声诱哄着,将落胎药送到虞佳佳的唇边,
“这是坐胎药,对胎儿很好的,来,喝了吧。”
瞧她那表情,跟诱人犯罪的老鸨,也没什么区别了。
虞佳佳眼神涣散的扭过头来,看到阮王妃碗里的药,原本很平静的她,突然暴跳如雷,一把打翻了阮王妃手里的药碗,滚烫的药汁溅落在阮王妃的手背上。
烫的阮王妃痛呼一声。
“你是哪里来的贱婢?竟然敢害小世子?”
虞佳佳站起身来,匆匆的起身就往外跑。
阮王妃也顾不得手疼,起身就要来追,又急忙喊着周围伺候的丫头,
“来人呐,将二小姐抓住,快点,抓住她!”
虞佳佳疯了一般的,一边跑,一边抄起手边的所有东西,砸向来追她的人,如今她的肚子已经有了一些硬度,她每天摸着她的肚子,每次都会幻想着肚子里的孩子,是个什么模样。
如果是女孩儿,那肯定很像她,如果是个男孩儿,那就一定同小厉王长得一模一样。
或许是出于一个母亲的本能,她直觉阮王妃给她的那碗药不对劲。
所以她拼命的往前爬,一直跑,一直跑。
然而,她再快又能有多快?
很快,虞佳佳就被几个丫头给抓住,直接给她摁在了地上。
“啊!!!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不要,放开我!!!”
她挣扎着,踢打着,喊叫着,就如同那天一样,那一天,那一天......
那个男人将她拖入房里,无论她怎么哭喊打闹,怎么哀求痛呼,他就是不停下来,好可怕,好可怕的感觉!
虞佳佳摇头,下巴却是被阮王妃捏住。
“早知道你不会乖乖的听话,所以阿姐一共准备了好几碗的药,佳佳,你听话一些,如今咱们虞家和阮王府想要翻身,就只能指望小厉王的帮忙了,你肚子里怀着这个孽种,小厉王根本不可能替别人养孩子,佳佳,你听话!”
她的嘴里说着、哄着,手上的动作却不停,强势的将一碗新的落胎药,给灌入了虞佳佳的嘴里。
这都是为了虞佳佳好,也是为了整个虞家和阮王府好,没有办法的事。
“本来这个孩子就不应该存在,这个孽种是孙国公的,小厉王不可能承认它,佳佳,你认清现实吧,这个孩子不能留!”
“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惨嚎声,从虞佳佳的喉咙里发出来,她想吐,想把灌入她胃里的落胎药给吐出来。
但是吐不出来,她的肚子渐渐的开始疼痛,最后开始剧烈的疼痛。
丫头们也不抓着她了,只任由她躺在床上翻滚,一个人承受着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痛,将她从美梦中拽出来?
她们究竟知不知道,她每痛上一分,就会提醒她,让她想起被孙国公侵犯的事实?
为什么不能让她继续做梦下去,就让她把肚子里的孩子,当成是小厉王的,这样不好吗?
至少啊,小厉王俊美非凡,又神勇矫健,她在臆想中还能当小厉王是真心的喜欢她。
为什么要让她面对现实?为什么为什么啊?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