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得见,驸马爷心中暗惊,只觉这小厉王妃手段果然了得。
她竟然如此明目张胆,连太子殿下的面子都不肯给,甚至理由都懒得找一个。
这是何意?
驸马爷一时间神色莫名。
花锦望着驸马爷微微地笑,红唇微勾,眼尾翘起,容颜秾丽,
“本妃若是胆子不大,也没法和咱们王爷自北地那样荒芜一片的地方生存下来,驸马爷,您说是吧?”
一时之间,驸马爷的心头一悸。
他垂目,很好的掩饰住了内心泛起的异样情愫。
这样的动心,十几年来,驸马爷有过无数次。
他是个男人,面对风情万种的女人,难免有心猿意马的时候。
可是,他同样也是长公主的驸马,他尚长公主一日,便一日不能纳妾,即便天下女人各有风情,他也只能看着,默默压抑住内心的悸动。
再在夜深人静时,待长公主没有宣他陪伴时,他再将这份悸动悄悄的独自释放。
第二日,依旧是那个唯长公主命是从的好驸马。
“话虽然如此,可是小厉王妃刚入城,便得罪了太子殿下,往后可如何是好?”
驸马爷在说这话时,眼底神色不明,语气是担忧的,可是姿态间,却似乎一点也不担忧。
花锦这般与太子殿下交恶,他心里更多的是一种暗喜。
对,驸马爷对于这种现状,实际喜闻乐见。
花锦笑着说,
“这就不劳驸马爷操心了,太子殿下的人先出口无状,本妃不过是打了个奴才几嘴巴子而已,这已经算是轻的了。”
“若是在本妃的北地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别说打几嘴巴子,必然是要被绞断舌头的。”
说着,花锦像是才想起来曾经有那么回事儿,对驸马爷好生的说,
“本妃之前有个阿妹,也是对本妃言语无状,不但被剪了舌子,还被打为妓籍,便是临死,她的户籍都未换回来。”
在天景国的律法中,拥有妓子户籍的女人,下葬时都有规格的。
寻常良籍女子死去后,可用棺木下葬,但妓籍女子死后,严禁用棺木,只能用草席裹身。
花仙儿死的时候好惨啊,连一床草席都没有,义庄的人严明正身后,就用裹尸布将她随意一盖,丢入了乱葬岗里。
当然,花仙儿的死,也不全是辱骂花锦的原因,可是如果不是因为花仙儿时妓籍,她原本还能得一块棺木,好生地入殓。
后来花锦组织刑部,好生修改北地例律,取消了户籍上的三六九等,所有人都只用厉王府户部核发的户籍。
不分贵贱。
城主府内,不等驸马爷说话,花锦看向铃水郡都城城主长孙庆俊,又说,
“说起来,你这府内的人事管理制度真的不行,不如让本妃替你将这后宅理一理,如何?”
听她这样一讲,长孙庆俊的额头流下一滴汗来,直道:
“不敢劳烦小厉王妃娘娘,是下官管家不严,以后一定吸取教训。”
他其实也不知道,太子殿下差来的人,得罪了小厉王妃,怎么就与他这个城主府管理不严扯上关系了。
不过身为长公主的傀儡城主,长孙庆俊绝对不能让城主府的管事权,旁落到小厉王妃的手里。
不然这成什么了?
瞧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儿,花锦显得相当遗憾,半真半假的劝着,
“你别说,本妃打理厉王府治下的几郡,颇有心得,这治理一府,未必还比治理一国还要难?长孙城主,你说是吧?”
长孙庆俊浑身冷汗直冒,不住的点头。
他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这小厉王妃的强势,竟然比长公主不遑多让。
甚至比长公主的气势更强硬,更让人心惊胆战的。
站在长孙庆俊身边的驸马爷,眼中的光亮灼人。
两人这般与花锦说了几句后,身为外男也不好在后宅久留。
自小厉王妃入住城主府后,便是驸马爷和长孙庆俊,都避到了城主府外居住。
并没有隔多远,中间还用了一道角门连通,长孙庆俊平日里有什么办公需求,也还是会入城主府的外厅。
但到底不好一直留在内宅。
尤其是驸马爷,长公主善妒,驸马爷在这方面,尤其要注意避嫌。
因此,没说几句话,两人便告辞了。
刚走出内宅,驸马爷朝着城主长孙庆俊打了个眼色。
长孙庆俊意会,带着驸马爷,两人直接绕道,去看被打晕的那个太监。
那个太监的脸,已经被厉王府侍卫打的血肉模糊。
长孙庆俊低声的说,
“驸马爷,这个女人真的是太心狠手辣了!她怎么能把人打成这样儿?”
这只怕是长孙庆俊第一次看到一个女人,竟然敢打太子殿下的人。
要知道,就算嚣张跋扈如长公主,也不敢对太子殿下派来的人如此无礼。
这个太监只怕已经被打得没有用了。
这样打太子殿下的脸,也不知道太子殿下那样睚眦必报的人,将来会怎么对付小厉王妃这个女人。
而且太监的性格都比较极端,曾经有人得罪过宫里当差的太监,据说被整得家破人亡不说,那户人家里还有个小女儿,被这个太监养在了宫外的宅子里。
每逢休沐,那太监都会出宫去,将她折磨得不成人样。
要知道太监都是没有子孙根的人,但没有子孙根并不代表着他们就没有属于男人的欲望。
相反,他们有欲望,只是不知如何发泄出来,便想尽了自己的办法去折腾女人。
所以生长在帝都的人,都知道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太监。
说真的,花锦仅仅只是一个封地王妃而已,虽然这几年,小厉王妃的治国之才被人津津乐道,但是她依旧只是一个女人。
而且看她昨天晚上在宴席上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插手帝都事宜。
都说小厉王妃这个封地庶妃,虽然长得十分美丽,但是她是村姑出身,空有跋扈,而无礼仪。
出身不高,是花锦的局限。
她并不知道帝都的水到底有多深,也完全不了解得罪了帝都的太监,将来会受到怎么样的报复?
看她这么莽撞,只怕这个女人到现在还没搞清楚,她究竟是为什么会被叫来帝都侍疾吧。
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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