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极皇朝春庆十八年,这年下了一整个冬天的雪,这是海极史上最冷,也是最难熬的一个冬天。
靠着宇文浩腾喂下的那颗药丸,她总算是捡回一条命,经过一个冬天的修养,元气也恢服得差不多了。
她贴在窗边,静默地看着窗只上晃动的影子,楼外悬着的大红灯笼映得满室红光,窗外不时传来艳堂里寻欢作乐的声音。
又是一个纵情娱乐的夜晚。
“哎唷,累死我了。”一身酒气的芸妈妈扶着腰,疲惫地走进依莎的房间。
“娘怎么了?我帮你揉揉。”她乖巧地起身扶住芸妈妈。
“那些官爷真缠人,非要见月梨夕夏也就罢了,见了还不规矩,要不是有猎鹰跟娑罗的帮忙,真不知该怎么办,哎”“过两天叫夕夏莹霜她们躲一躲。”这些姑娘都是她一手调教出来或从别处挖角来的好姑娘,怎能容这些淫虫糟蹋!
“我不去。”嘴角肿起一块的莹霜也跟了进来。
“不如关店吧。”
“女儿,你身子还没完全康服,就不要操心这些事了,还有娘在呢。”
“依莎,你就别再别扭了,三皇子跟太子你都要了吧。”莹霜皮皮地笑着。
“你胡说什么,皮在痒了?”
“呀,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帮你出点子嘛,你不识好人心。”莹霜轻盈地跳着,被芸妈妈用竹杆子打了出去。
“别听她乱说,这事急不得。无论怎么样娘都会保护你。你要是两个都不想要,娘就把他们通通赶走。”
脸色依旧苍白荏弱的凌依莎鼻头酸酸的道:“娘,你对我最好了!”
“好了不哭,乖,你知道最近来喝花酒的官员多了,娘从他们那里听说边疆大捷,虎国已写下降书,不再像上次那样诈降,所以三皇子应该快回来了。”
两母女正说话间,忽闻外头传来惊叫声。
“妈妈,不好了,艳堂出事了。”
她们互看一眼,接着相互搀扶着冲出门外。
回春楼大堂内此时一片死寂,气氛是令人窒息的紧绷。
“芸妈妈,莎小姐。”站在楼梯上的棠英目光涣散,神情空洞。
“丫头,出什么事了?”
众人并未注意到棠英凌乱的衣衫,皆直勾勾的瞪着她手上染血的尖刀。
依莎额冒冷汗,正待叫人关店问个清楚,就见几个黑脸汉子迅速爬上楼梯,冲入一旁的房间。
“莎小姐,那个那个老叫棠英进屋要要棠英陪他。”棠英抖着唇,困难地说道。
死死握住的尖刀还滴着血珠,凌依莎连忙奔上楼,一把搂住不停颤抖的棠英。还未及笄就遭到如此对待,令她心痛不已。
“不好,侍郎大人断气了。”
房里传来的惊呼惊醒众人,现场顿时乱成一团,有的客人大声议论,有的客人冲出店门叫嚷着要离开。
未等凌依莎做出反应,沁阳下城的父母官柴伦却在这大雪天里带着人马而至。
吃过她闷亏的他当然不是来主持公道的,他可是每日每夜盯紧着回春楼。
“你们也有今天。”他等这一天实在等得太久了。哪怕凌依莎有三皇子撑腰,这次也难逃过一死。
“柴大人,民女希望你能明辨是非。”凌依莎暗中叫苦不迭。
“明辨是非?哈哈哈,你太天真了。”睚眦必报的柴伦也不多话,指挥着手下将回春楼上下众人全都给绑了起来。
“柴伦,你不要胡作非为,假公济私。”凌依莎犹不死心的道。
“现在有朝廷命官死在你店里,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海极总有王法,大人你要做的应该是查清事情的真相,而不是趁机报仇、诬陷忠良!”这些做官的为非作歹,肆意横行,难道除了浩腾无人能管束吗?
“给那个凶手带上铁链,别让她跑了。”柴伦不理会凌依莎的叫嚷,直接命人给棠英上戒具。
凌依莎死盯着手上的铁链,心乱如麻,在她稍稍稳定住心神之后,人已在室外,阵阵寒风伴着雪花吹满她全身。
她和其它人被推到大风大雪的清冷大街上,回春楼的人大多衣着单薄,柴伦甚至命令捕快用铁链将他们连成一纵队,像圈着牲口似的。
飘雪的长街上,传来回春楼艰难的步伐和恐惧的啜泣声。
凌依莎还在想着要怎么脱困时,忽然有七八匹骏马狂奔而来,卷起漫天雪尘。
“前面可是下城府官柴伦?”
柴伦心头一惊,忙从队伍之后的暖轿上下来,一见马上披着绛色官袍的人影,立即跪在地上道:“卑职在此。”
“听说户部侍郎何大人暴毙于回春楼?”
“回大人,正是。”对于官阶高自己很多的吏部尚书,他表现得无比恭敬。
“你所押的,可是相关人犯?”
“四大人,正是。”
“于丞相有命,朝廷命官横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