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姐姐,你怎么哭了?”
睡过去的荣太妃眼睛里留下了两行泪,嘴巴动了动,竟然张嘴说话了。
“你们两个……”
连穗岁看了一眼宗亲王,宗亲王摇头,他只知道母妃的两个姐妹一个擅长弹琴,一个擅长烹茶。
“静姐姐,快别哭了,我们两个好不容易来见你一次,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我……”
荣太妃的嘴巴张不开。
连穗岁捏着嗓子。
“静姐姐,我们两个不怪你。时间不早了,来见你一面我们就放心了,我们该回去了。”
荣太妃伸手去抓,连穗岁趁机往她手里塞了一个荷包,起身让开位置。
“琴娘,淑儿,我对不起你们!”
荣太妃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床帐发呆。
“母妃,儿子在!”
荣太妃恍惚的看着房间里的布置,手里的荷包散发出淡淡的茶香,当年淑儿每次出门都要装一包茶叶随身带着。
她们说不怪她?
一股心酸冒出来,荣太妃哭得不能自己。
这么多年了,她求着她们入梦,但从来没有梦到过她们一次,如今梦见了,也算是如愿了。心口憋着的地方冒出来无尽心酸,好似洪流喷涌,堵得她泣不成声。
连穗岁悄悄退出房间,心生感慨,人这一辈子到底为什么活着?
无权无势时受人欺辱,有了权势时,又会被权势所累。
但如果重来一次,她相信荣太妃还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只有把权势掌握在手里,才有后悔自责的机会,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折腾一晚上,回到府上时天已经快亮了。
“王妃,王家的人来过了。”
连穗岁洗了把脸,换了身衣裳,听裴淑回禀。
“他们来干什么?”
“昨天晚上王家老爷气晕过去了,兵荒马乱之下,王小姐动了胎气,不敢让外人知道,求到咱们府上,想请您去一趟。”
秋天天气干燥,连穗岁往手上搓着香膏。
“现在请到大夫了?”
裴淑摇头。
“没有,王家的人说等您回来再来麻烦您。”
主仆俩正说着话,映儿进来通禀。
“王妃,王家又来人了,想请您过府一趟。”
忙了一夜,连穗岁有点累,但想到王家咎由自取,已经受到惩罚,还是决定去一趟。
“走吧。”
小桃跟着她去荣太妃府上,一夜没合眼,连穗岁吩咐道,“裴淑跟着吧,小桃你留下来休息。”
“小姐,您都没休息,让奴婢怎么安心?奴婢也要去!奴婢去帮您打听消息!”
看她还算精神,连穗岁掩唇打了个哈欠。
“那就一起去吧。”
王家人客客气气地把连穗岁迎进去,先去了前院,王家老爷先是被王柔气了个半死,早上又接到免职文书,直接气晕了过去。
一张脸铁青,唇色白得看不见一丝血色。
连穗岁帮他扎了几针,先疏通气血,把脉后开了几副药,叮嘱道:“按时吃药,三天症状便能缓解,切不可让病人再次受到刺激了!”
吴氏两张脸肿成猪头,虽然用冰块敷过,仍旧肿的很高。
“多谢王妃,还请王妃移步,帮小女看看,您放心,诊金臣妇立刻让人准备!”
她说话都说不清楚,连穗岁额了一声,问道:“我这儿有消肿的药膏,夫人要不先敷敷脸?”
“不,不……”
吴氏哎呦一声,点头,“多,多谢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