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了书,也不能因此定罪,所以他的身份,办件事还是不难的。
安贤这边刚能走动一些,就见牢里忽然进来几个女人,看模样像是丫头,牢头打开牢门:“去,带去洗漱干净再面圣。”
安贤楞了一下:“面圣?皇上要见我?”
这二皇子要办的人,牢头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是啊,能在走之前一睹圣颜,也算你的福气。”
安贤心咯噔一下,没再多问什么,被带去洗澡换衣服,虽然还是身干净的囚服,还没好的伤口又被刺的生疼,不过对于喜欢干净的她,还是舒服了许多。
因为还没定罪,所以也没什么囚车,安贤被带上马车,离开了大理寺。
莫执知道她今天会进宫,一早就在大理寺等着,却也只能看着马车出神,一旁的司陆拍拍他的肩膀:“安心等消息吧!”
一番颠簸后,马车总算停了下来,安贤被带下车,抬眼看去,是高高的红墙和宫门,厚重而沉闷,她还以为,她这辈子也不会跟这东西有什么交集的,没想到还是逃不掉,难道这就是命?
“走吧!”她一个戴罪之身是不可能坐车进宫的,只能忍着疼,足足走了一刻钟,才到了地方。
这是皇上的书房,皇帝关延发正低着头批折子,旁边站着太子和二皇子两人,安贤规规矩矩的行礼:“民妇见过皇上,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二皇子。”
皇帝这才抬起头,他已经快要六旬的年纪,面相略苍老,双眼发浊,盯着安贤看了看才道:“安贤?”
安贤忙一低头:“正是民妇。”虽然安贤把他写的很昏庸无能,但毕竟是皇帝,高高在上惯了,气场还是强的。
皇帝点点头:“就是你写的书里,把朕的大好河山都给写没了?”
大好河山?安贤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但还是恭敬道:“皇上轻容民妇解释,民妇这本书本来只是闲暇时所作,因从小就喜欢胡思乱想,脑子里便很多新奇的东西,完全只是出于有趣,并没其他任何意思,这书中的世界,也已经是几千年后,绝无影射我大尧国的意思。”
皇帝放下笔:“你生在我大尧国,自然不可能写大尧国灭亡,只能写成千年之后了吧?怎么?是我大尧让你哪里不满了吗?朕登基几十年,还从未见过听过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写进书里的!”
皇帝的语气已然带着怒气,安贤咬了咬唇,轻声道:“皇上明察,民妇没遭受过什么大灾大难,以前也没受过迫害冤屈,与夫君相濡以沫,家庭和睦,也不缺吃穿,为什么要对自己的国家心存不满?若是大尧有什么动荡,对民妇又有什么好处?难道不是国昌才能民顺?”
皇帝顿了一下,似是在沉思,关钦见状,沉声道:“父皇,据儿臣所知,安贤可是被拐卖到了原阳县那个偏僻的地方,然后被卖给莫执为妻,还当了后娘,后来被他们村长陷害,差点沉塘而死,一直群困潦倒,后来是靠着这本书才小有名气,富足起来的。”
安贤心一沉,这关钦真不愧是她笔下心狠又可怕的一个人,就她这样一个小小人物,他都查的如此清楚,不让她有丝毫翻身的可能!
果然本来已经犹豫的皇帝,听了关钦的话又正了正神色:“看来你确实胆大,到了朕的面前都敢扯谎,太子,你怎么说?”皇帝面色不善的看向关镇:“你还说让朕亲自见见她,让她自证清白,看来你还是不长记性!”
关镇额头冒了汗:“父皇,就算二弟所言非虚,但也只是些个人纠纷,谁还没碰上些个什么不如意的事,又怎么会怪罪到国家头上?”
“殿下说的是。”安贤应道:“而且皇上尽可派人去查,我对于以前的记忆已经没有了,连自己出生哪里,父母是谁,名叫什么都不记得,与夫君也恩爱,又怎么会记恨以前的事?”
“正因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不才会埋怨吗?”关钦毫不相让:“看你的模样气质,还有文学素养,以前必定身世不错,出生在大家之中,本来是千金之躯,却被拐卖到偏僻贫穷的地方,嫁给一个一无所有的猎户,受尽穷苦,正常人不都会抱怨不满吗?”
双方你来我往,可以说太子和安贤辩解一条,关钦就会再火上浇一桶油,势必不让皇上心软一分!
安贤觉得有二皇子这个搅屎棍在这里,自己是怎么解释都没用了,皇上这个耳根子软又多疑的人,不治自己的罪都奇怪!
她轻叹口气,自己本一直不想表露太多,可每次,都被逼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