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感冒,苏澜在家中午睡时陷入了深度睡眠,在睡梦中,她梦到了很多关于过去的事,大多都是五岁到十岁那段时间,被霍军经常关在地下室的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
那段时光对她来说是一个可怕的梦魇,她在自己的意念中拼命的挣扎,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强行从那场噩梦中醒来,细长的眉头紧紧拧做一团。
白皙的脸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汗水,每一滴汗,都如同一颗璀璨的钻石,顺着她的脸颊慢慢的往下滑。
“苏澜……”
倏然间,耳畔好似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谁……谁在叫我?”
窗外明亮的声音刺的眼睛生疼,苏澜看不清梦中这个唤自己的面容,只隐约觉得她温柔清浅的声音,像极了五年前死去的舒岚。
“姐姐……是你吗?”
她在梦中声音沙哑的问,唇瓣干裂的颤动着,“姐姐……回答我,是你吗?”这是舒岚死去五年以来,苏澜第一次在梦中梦到她。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你在下面还过的好吗?”
一想到舒岚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苏澜常年用坚强所堆砌起来的盔甲,一瞬就脆裂成片,变成了一堆不堪一击的废墟。
灼热而又滚烫的泪焚烧着脸上的皮肤,这些年她素来以坚强的无懈可击的精神面貌示人,鲜少在人前落泪,也仿佛只有在梦中,她才能卸下所有伪装和重担,脆弱的哭得像一个孩子。
舒岚这个名字,就像烙印一样深深的刻在她的心底,对她来说,舒岚不仅是姐姐,还是对她的人生有再造之恩的恩人。
也是她在这个世上见过的最美最温柔最善良的女子,哪怕是用天下全部美好的词汇都拿来形容她,也不足为过。
“澜澜……,你该回去了。”熟悉的嗓音再次轻飘飘的从九霄云外传来。
“不……姐姐……你别走……”
苏澜纤细的手,激动的在空中乱抓,害怕舒岚就此离开的太厉害,连呢喃出口梦话都饱含着撕心裂肺的哭腔。
“澜姐!”
一推开门,柯安晏便看到苏澜沉溺在梦魇之中泪流满面的模样,心下一颤,立刻就蹬蹬瞪的跑到床前,把她强行摇醒。
“醒醒,快醒醒!”
“小……小柯?”苏澜悠悠转醒后,对上柯安晏熟悉的面容,微微有些失望,“怎么是你,我姐姐呢?”
“姐……姐姐?”柯安晏见鬼了一般盯着她,心想澜姐你该不会是魔障了吧,你姐姐不是早就已经……死了么?
“原来是梦……”苏澜认清了现实,缓缓勾唇,再次将双目闭上,流下最后一行象征着脆弱的泪,“姐姐,我实在是太想念你了,爸爸妈妈都已经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咱们一家四口,如今就缺你了……”
柯安晏紧拧着眉立在一旁,他不太会安慰人,便只能尝试着转移苏澜的注意力,让她不再继续沉浸在这种会让人感到窒息的伤痛中。
“澜姐,有人要见你。”
“谁?”
苏澜不想让外人见到她这副脆弱难过的模样,擦了擦脸,这才睁开眼。
“喏。”
柯安晏用下巴指了指站在卧室门外的范范,“范橙光的妹妹,范范小姐。”
苏澜顺着柯安晏下巴指着的方向望去,只见范范浑身湿漉漉的站在她卧室门口,此刻正眨巴着一双清咧咧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微微蹙眉,目光从她染血的牛仔衬衫和泛黄的小白鞋上掠过后,苏澜掀开空调薄被下床,她的喉咙,下意识的出声。
“小柯,去拿药箱。”
“澜姐,我已经吩咐过佣人了,她们应该已经在上来的路上了。”柯安晏对范范的信任进度条未达到百分百,他不太放心让苏澜和范范独处。
“你亲自去。”
苏澜再次吩咐柯安晏,说话间,她的眼睛,始终不曾离开过范范的脸,范范的脸,明明很陌生,却莫名的让她产生了一种熟悉感。
看着眼前的范范,仿佛就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也曾这般遍体鳞伤,浑身是血,双目清清咧咧不带一丝儿感情的矗立在某个人的家门外。
柯安晏瞧着苏澜看着范范一脸精神恍惚的样子,只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担心和害怕,蹙着眉头一瞬就猛地拔高了声线以示抗议。
“澜姐!”
苏澜喉咙沙哑难受的厉害,拧着眉头用力的咳嗽了一阵后,再次驱逐柯安晏:“范小姐要脱衣服上药换衣服,你留在这里不合适。”
柯安晏:“……”
苏澜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他还能说什么呢?
“那我在门口守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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