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聊间,几人已经来到佟佳凝居住的棠梨馆。
门口略显凄凉,大红的木门前挂着两个红灯笼,除此之外竟一丝声响都不闻,如同废墟一般。
往常过来,再怎么冷清,门前总有小厮招呼着,今天过来,不光没有小厮,竟连人也没有。
佟佳惠蹙眉道:“二姐姐这里怎么连个人都没有。”
嘴里抱怨着,仍是上前叩了叩门。
来开门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妈子,腿脚不怎么灵便的样子,见了她们面上倒是恭敬,“几位贵人好。”
佟佳惠压着性儿问道:“你家姨娘呢?”
“姨娘近来身子不好,正在休养,恐怕不便见客。”
说着就要关门,二夫人本来还端着几分体面,到这会气火攻心,便也不嫌丢份子了,拨开人上前理论道:“我是佳姨娘的亲娘,我来看看我闺女,你还要拦着吗?”
“实在对不住了亲家夫人,只是姨娘的身子实在不便见客。”
眼看就要吃闭门羹,还是佟佳惠机敏道:“我们是奉了你家夫人的意思才来探望的,你要不信,一会可以去问。”
那老妈子听说是佟裳的意思,本来要拦的,也有些怯懦起来,顿了顿道:“那你们就进来吧,不过不可久留。”
她打开大门,领大家进去。
走到二进院便停下了,“人就在里面,几位夫人自己进去吧,奴婢还要守门,就不过去了。”
说着竟将众人往路上一扔就回去了。
二夫人深感受辱,连声道:“反了反了,都说大户人家的下人规矩多,要我看这易府的下人连咱们府上的洗脚婢都不如,怎么这样目中无人,回头我非告诉了佟裳让好好罚她不可。”
余氏对她这样的行为大大的不赞成,不过碍于身份并不明说,只捡好听地道:“上回来时,也没见下人们敢这样怠慢,想来掌印大人去了后,这府里确实败落了不少。”
她这样一说,二夫人心里好受多了。
佟佳惠也道:“正是呢,掌印府刚遭逢大难,二婶婶何必这个时候去找不痛快,何况佟裳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句话说得不对,她又要让大家都不痛快。”
二夫人确实有点怕佟裳,经众人一劝,便也作罢了,穿过小花园来到正殿,几人上了台阶,方才有人出来迎她们。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冬穗,冬穗额上有伤,用纱布草草包着,身上穿着半新不旧的棉袍子,她端着一盘热水出来倒,看到大家不免有些愣了,“夫人,二夫人你们怎么来了?”
佟佳惠道:“你头上怎么伤了?你家小姐呢?”
冬穗忙捂了伤口道:“没什么,不过一点小伤,是我前两天不小心摔的,不碍事的,小姐在里头呢,夫人快请进去吧。”
冬穗领着大家到暖阁里坐下。
佟佳凝的卧房就要暖阁旁边,听见里头一阵穿戴的声音,不消一会,果然见佟佳凝被掺扶了出来,她穿着家常的衣服,脸上粗略抹了些脂粉,一眼便知是仓促而为,根本盖不住底下的病容,脸上强装笑意的样子更加让人心疼几分。
“母亲,大伯母,大姐姐,佳惠妹妹,劳烦你们来看我,我却这个样子,让大家见笑了。”她颔首浅笑。
二夫人心疼不已,招手叫她到跟前,拉着她细细打量一番道:“你病得这样,怎么也不捎封信到家里去,你爹爹就是再忙也会过来给你瞧瞧的。”
佟佳凝道:“府里有专门的大夫,我若另回家找去,又要让人觉得我示信任家里的大夫,传出去生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