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颜现在在风家过的很不快乐——”
其实,当听到冉依颜在风家过的不快乐,他心里不知道是怎么的一种情绪,高兴?因为潜意识里,他不喜欢她跟那个男人一起生活的开心,而同时,他很难过,因为,他怜悯她,为她过得不快乐感到悲伤,那么美丽可人的女孩,不是应该有资格生活的幸福么。
他心底原来还是这么的关心她,在乎她么。
“咳——”但是,现在明明面对一个像陆晚晴这样的外人,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到底又是什么意思呢,他有些尴尬假意咳嗽了下“但是,她不快乐关我什么事儿呢——?”
陆晚晴抬起坚定的眼“因为我上次在顾家商场,见到祁先生曾经跟依颜在一起,当时,先生看依颜的表情应该是恋恋不舍吧,其实依颜跟我最熟悉,所以,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其实,她不快乐,当然关先生的事儿,因为,她原本是祁先生你的未婚妻——!”
她说的很自然,然后态度非常中肯,坚定的模样,最后几个字狠狠的加重了音量,一个字一个字,咬的清晰又沉重。
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她原本是祁先生你的未婚妻。她原本是祁先生你的未婚妻。狠狠的穿插过祁风熙的耳膜,然后强势的刺进他的内脑,祁风熙就被这样的一颗炸弹在脑袋里炸开,身体死死的钉在原地,直直的坐在座椅上。
“陆小姐,你可知道你这样瞎说的后果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在脑袋被无数个天雷劈的外焦里雷的时候,祁风熙终于转醒过来,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不能动弹,唯独,还有眼神可以看,嘴巴可以说话,但是,他的眼底是冷的。
他不相信,他怎么会相信,这是他的未婚妻?冉依颜怎么会是他的未婚妻。?!
“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由你——”陆晚晴起身,冷冷的撂下一句“我是她朋友,她亲口告诉我的,我们曾经在同一家快餐店打工相互认识,她不是冉家亲生的女儿,冉家的名符其实的大小姐,不是冉依颜,而是冉双露!”
不是冉依颜,而是冉双露!不是冉依颜,而是冉双露!。
这些惊人的字眼一遍遍在脑袋中过滤,一遍遍回想。如果不是在坐在椅子上,祁风熙估计自己就会那样倒下去,他一张脸全完是震惊,除了惊,还是惊,一时间,脑海里满满的都是混乱,混乱,一切都是混乱,冉家名符其实的大小姐,不是冉依颜,而是冉双露!。是冉双露!
“你确定你的话句句属实。!”终于,在无数个回转之后,他终于还能抬头,抬起的眼眸黯然,字句艰辛。
“其实,属不属实,祁先生自己可以去认证一下,据说外面的人说你和你的未婚妻小时候就熟识,那么,对你和你未婚妻的一些记忆,相信先生还没有完全忘记吧——”
她的话,让祁风熙瞬间一个激灵,他的心皓皓,但是,却根本不敢有多的动作。
终于,他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息下来,对着陆晚晴抬起那平静的眼眸,语气淡淡“我知道了,你先走吧,我叫秘书带你下去——”
陆晚晴颔首,然后临走时还很有礼貌的朝祁风熙鞠了一躬,然后秘书小姐也是很有礼貌的上前开门,引路。
直到人都走了,办公室的门也已经合上,祁风熙将手肘放上来撑在桌上,然后一脸黯然的将脸埋进手掌中,一时间,心好乱,头脑里也好乱。
许久,他抬起手臂,然后眼睛看向电话,犹豫了一下,终于拿起了话筒,按了几个键位,嘟嘟两声后,电话开始转线。
“喂——”电话里一个苍老的声音,是佣人接的。
“喂,卿姐,少奶奶在家么,帮我叫少奶奶接电话——”祁风熙淡淡的声音。
“呃——”卿姐轻轻地应了了一声,然后电话里那音量就猛然倍增“少奶奶,接电话——”
祁风熙知道冉双露一般这个时候已经在家了,她每天会在四点让家里的美容师给她做脸。
果然,没有多等电话里就传来回音,是冉双露的不耐的声音,由远及近,抱怨“谁啊,怎么会打到家里来了——”
因为祁风熙很少会在办公时间向家里打电话
卿姐在话筒里小声的回话“是少爷——”
“哦——”冉双露仿佛是提了一下神,然后话筒有了新的响动。
“喂,熙,怎么了——”声音里显的有点漫不经心。
“双露,叫卿姐今晚做点松江鸡米粥,我好久没吃那个了,今晚想吃——”电话这头,淡淡的听起来跟平时的声音有点不太一样,但是冉双露没有在意。
“呃,松江鸡米粥么,那是什么东西——”因为记忆力冉双露是没有在祁家吃到这个东西。
“额——”祁风熙淡淡的语气敷衍“是一种用鸡丝做的粥,小的时候咱们不是一起常吃这个么,就在祁家的花园里,你忘了么——”
“”电话这头一下子提了声音“没忘,我记得。我当然记得。当时是和老公一块呢,是在祁家的花园。”
笑着说了几句,冉双露急忙将电话挂上。
而这头,电话不是挂掉的,而是在僵硬的手里自己掉下去的。
刚才的话是他胡诌的,他只是想试试,小时候的小贝儿和熙哥哥从来没有什么松江鸡米粥!没有,什么都没有了——
视线四周辗转,眼眸却满满的都是恍惚
一同掉下去的,还有祁风熙那陡然失落,空洞,甚至冲刺着愤怒的心,一下子什么东西仿佛就砸在上面,沉,一直沉,然后是不堪重负的痛苦,然后所有的痛苦都在那个不断沉下去的漩涡里转动,然后他内心一股浓浓的悲伤腾升,他的脸又一次埋在手掌里,然,这次,整个双手都在不停的颤抖。
小贝儿。小贝儿。他身边他一直深信不疑的女人,倒现在他才知道不是小贝儿,根本不是!
不是啊。不是
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他到现在才知道真相。为什么!
那个雪地里天真的翘着两只羊角辫的丫头,那个如雪般晶莹的小脸半抬起头轻轻微笑的喜欢穿着一身红色棉袄的丫头,她明明身上穿的衣服那么廉价,但是却依然永远给人清明干净的小丫头。
他永远都记得,在林山祁家的滑雪场,在雪地里,她笑,两个小小的羊角辫,天真的仰头问他。
“熙哥哥以后真的会娶小贝儿么——”
“当然,小贝儿是我唯一的新娘——”
唯一的新娘,那一直穿梭在他脑海,一直萦绕在他心间,陪着他这么多年的小小身影,让他回国,他找人打听,然后知道她在冉家,他花了满满的心思,以为已经拥有了十足的幸福,可是,现在,事实却告诉他,他的女人已经变成了别人的老婆,而,一直真正陪在他身边的女人,却根本不是记忆力盈满温暖的爱意的小女孩。
当手掌离开脸,那指缝中,湿湿的,心里,除了疼痛,还有就是可惜。
难怪,她会跟他吃一样的糖,会跟他选一样的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