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搂到怀中的少女露出一个超有男人味的笑容,才冲老板竖起大拇指,赞道:“帅哦!”“没有你,我就再也削不出那么漂亮的萝卜花啦。”老板对菜刀温柔一笑。
“我爸是厨子”少女扯扯嘴角,僵僵地解释,不着痕迹地想要钻出卫某人的怀抱,康伯眼疾手快,装作弯腰,一屁股把苏小鱼又顶回卫无敌怀里。可怜的小鱼儿身小力轻,只得任人鱼肉。
“这像是专业人员的手法”一南背手站立,环视在场各位,冷静地说出他的看法。
“专业人员?”大家呆呆的。
“嗯。”一南优美漂亮的手指捏住下颌,思索道:“翻得这么乱,只是为了掩盖他的本来目标。装作是贼故意随手拿两件东西,却其实另有真正目的。”
“呵呵开玩笑的吧。”老板和老板娘脸上笑得僵僵的。一个毛贼还可承受,专业人员?那他们就敬而远之了。自问这辈子没和危险事件扯上过关系。最大的心烦也就是女儿不想继承旅馆,认识的最危险的人也就是老不正经的康伯。这小城市小旅馆小平民的怎么会有啥米专业人员觊觎?自我说服一番,越想越安心,不过是被个少年仔一句话嘛,差点就信以为真了呢。
看到两位乐天派面带微笑地点头,眼里却流露出明显不信的神情,超级护短者卫无敌可不能容忍别人对朋友的轻视,当下伸手一指“这位,程一南,十七岁,公立高中普通学生,兼职一、经纪人,兼职二、青川市秘密刑侦队特别事件处理课分队小组长!”
“这是我的证件。”配和卫无敌的演说,一人多职的少年面带微笑相当给面子地掏出一本烫金小册子在老板脸前一晃。
于是,小市民的特色之一迷信权威登时浮现,老板和老板娘的眼中立刻流露出对未知事件的惊恐。嘿嘿,信了吧。卫无敌得意洋洋,浑然没想到要是真有不幸事件要发生,那身处此地的自己也躲不了关系的事实。
一时间,风声鹤唳,众人草木皆兵。本来没人上门,老板索性也挂出个牌牌——停业。把门一关,大家分头把旅馆内侧寻找一遍,回来聚头报告未发现可疑人等,这才稍松口气。
苏小鱼眼看着老妈笑靥如花,对准卫无敌端出虚假的淑女笑脸,说什么非常时期,请和她同住在二层的卫无敌对她多注意一下,末了还添油加醋将善良无助的她形容成一眼看不住就跑出去闯祸的野猴子。
“没问题,保护弱小,是男人生来的使命。”卫无敌大义凛然,向老板娘再三保证,会和苏小鱼形影不离。
苏小鱼仰天长啸,来不及念出天欲亡我,便被卫无敌拖回房间继续钻研五子棋。
几天下来,旅馆未见发生异状,但老板娘坚持仍处特殊时期,对苏小鱼施行不人道的禁闭。
“哦,达令。”
苏小鱼托着双腮,两眼无神地看着面前的五子棋。
“哦,亲爱的,你又有什么高见吗?”卫无敌唇边噙笑,一听到熟悉的开场白,就知道少女又在动什么歪脑筋。
“你是真的玩不腻吗?”苏小鱼口气危险地将身体前倾,死死盯住卫无敌的脸蛋。拜托,真想拆开看看这家伙的脑细胞是什么构成,天天下五子棋连个花样也不变,就算他能忍受,她也不能再忍受下去了!
“你根本不理解我的苦心,”立刻用手撑额摆出一副痛苦状,卫无敌戏剧性十足地拉起一个悲天恤人的长音“一想到是和我爱慕的女子独处一室,我就要极力控制我奔腾的热情,为了保持理性才不得不重复进行这个控制意志力的游戏。哦,亲爱的,很明显,你对我完全不了解。”
“你还有理性那种细胞的存在就已经是上天对我最后的仁慈了。”苏小鱼悻悻地答道“但是你并不是我爱慕的男子,所以请理解我的痛苦吧。”
神啊,就算是犯人也要有放风的时间吧,不能因为她在人生的道路上踏错了一小步,就要惩罚她和姓卫的朝夕共处。这个成长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她好想哭。
“为什么女孩子总是喜欢口是心非呢。”费解地呢喃着,卫无敌枕臂沉思。
“问题是我根本就没有口是心非好不好!”苏小鱼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但是当你面对的是一个超级自恋狂的时候,即使说到唇焦舌蔽,对方也不相信你是真的对他没有意思。害她都快失去反抗的动力和斗志了呜呜,万一养成习惯就完蛋了。
想到可怕的前景,苏小鱼抱住脑袋发出一阵呻吟“拜托你放过我吧。”
单手撑颊用含笑的眼神慵懒地看着少女,卫无敌戏谑十足地拖起长音:“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我认错了,我不该威胁你,不该打你,不该嘲笑过你,拜托你就发发慈悲,不要纠缠我了。”苏小鱼垂下眼皮举双手投降。
“哼,我哪里不好。”不满意少女的消极攻势,美男子掏出随身的小镜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这样完美。
“你这个动作本身就正是问题所在啊。”苏小鱼欲哭无泪“人家的梦想只是要当一个普通的公务员啦。就算是要找白马王子,也绝对是温柔敦厚的同事嘛。”
“我明明就非常的温柔敦厚啊。”卫无敌显然欠缺自知之明地信誓旦旦,并且不惜以造谣诽谤他人来达成个人目的“男性的公务员全部阴险狡诈得要命,你哪里是对手啊。哥哥是不想看着可爱的你步向深渊才不惜用自己的幸福来挽救你!”
“谢谢!但是你真的不用挽救我。”苏小鱼果断地拒绝,被他挽救还不如掉下深渊。
“你到底对我有哪点不满?”卫无敌奇怪极了,没错啦,这就是他生平初次追女生,但是从以往的经历来看,他并不欠缺女人缘啊。难道他的魅力指数到了这个城市之后就下降了不成?
“呵呵,”苏小鱼冲他干笑几声“还真的是很难挑出是哪一点”
“所以嘛”
“因为我对你全部都不满!”
“喂!你伤害了我这纯真的心灵哦!”“你也有纯真二字吗?”少女对这个说法明显是嗤之以鼻“我还想问呢,你到底是看上了我哪一点?”
“妹妹,”男人温柔地一笑,鼓励地拍了拍她的肩“别说这种对自己没有自信的言辞。”
“我干吗对我自己没自信,我只是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种吸引变态爱慕的特质啊?”少女抱头抓狂“我是在悲哀啊。”
“哗,我可是个抢手货呢。”美男子想当然尔对她的悲哀不以为然。
“我知道啊,但是我不想抢啊。”她一直就对这点感到非常奇怪。为什么被无数人爱慕的那种人往往到最后都会爱上一个不将他当一回事的人呢?
“这是因为人性本贱。”
不知不觉将内心的疑问说了出来,而美男子沉稳地一笑,徐徐开口给了她一个极具冲击力的答案。
“哇靠!你不要把这么悲哀的事实用这么堂皇的口吻说出来好不好?”她瞠眼大愕地拿他当怪物瞧,还真没见过有人承认自己犯贱的。
回应她的,是美男子戏剧性的沧然一笑“剑心大人说过‘无论用多么美的语言来修饰,事实就是事实’”
“”被他打败,她无力地垮下肩膀,一声叹息“是我的错,我就不该问你”能指望他会有什么正经的回答吗?
“不要搞错,”他忽地伸手搬起她小巧的下巴,被迫抬起的脸颊正好对上美男子近距离迫近的五官,强有力的言辞随着形状绝佳的唇瓣开阖,流泻出一连串低沉却直抵人心的声音:“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光是想听好听的话,那我也可以扯出一大堆哦!赞你有个性!赞你有性格!赞你是多么的气质超群符合我的梦中情人!但那些根本就是胡扯!”
神情坚定地说完这番话后,美男子吹了声口哨,由短暂的认真再度恢复为不正经的戏谑表情,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脸“你并不漂亮,顶多也只有一点点小聪明。但我就是觉得你很顺眼,前所未有的顺眼,不行吗?”
虽然她没有看过太多的爱情小说,但也知道面前这个男人的告白有多么的不符合规格,他竟然对着声称是心仪的女性说出她并不漂亮,只是顺眼的程度。可是,该怎么说呢,她不否认听到后,心情竟然有一点小小的飞扬因为她知道他讲的是实话,而她最讨厌的是别人用轻浮的谎言来欺骗、搪塞她。
近距离地接触才发现他有着普通男子所没有的浓密的睫毛,深邃的眼睛是温柔的夜空色,如果不是全身散发出的嚣张的气焰过于凌厉遮掩了他潜在的温柔,他应该会比现在拥有更多的拥护者吧。可他就是那么的我行我素,完全自我的那样一种天然的风格,除了超越普通人的常规,她也不晓得该用怎样的观点来形容面前这个男人。
其实,她知道自己并没有那样讨厌他,否则怎么可能让他吻就吻了。但也是真的不喜欢,或者说不习惯。那么耀眼的人,和极力要求平凡人生的她,在一起的感觉是很不搭调的。觉得和他在一起,神经都会随时高度紧张,阵脚大乱,总是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的人生都像要因为他的出现而变得混乱。
她喜欢做事之前先写一份计划书。考哪一家学校、交哪一种朋友、选哪一种职业,走哪一种人生,包括心情,她也希望能一如既往地收控自如。
就算因此被批评价为冷漠的女孩,被说是只懂读书的小书呆,她也想要小心维持这个理智的自我。
可是这个超越理性只存在感性细胞的集大成者,就这么突然间地从天而降,对她又抱又亲,还说什么喜欢。明明是个大男人,还像个小孩一样笑得充满恶作剧。她几乎都认定他就是这样无厘头了,他却偏偏又会在众多的面具之间,换上一副令人怦然心动手足无措的容颜。
望着他狡黠的眼睛,她失笑了。
真的是被他打败。
搞不懂的家伙,变色龙般的家伙,奇怪的家伙,第一个说喜欢她的家伙想一想,在他和她之间,有没有可能真的拥有在一起的未来呢
“喂喂!继发呆之后是傻笑!你有没有问题啊!”他眉峰一皱,伸出大手来摇晃她的肩。
“砰——”
挂在鼻梁上松垮垮的黑框眼镜,终于——在大力摇晃中滑落、滑落直至“碰”的一声,在和地板清脆的碰撞中,提前结束了它一生的使命。
少女盯着出现裂痕的镜片,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
“我不是故意的!”卫无敌大声为自己的无辜做辩护。
“我现在可以确定了”少女轻柔虚幻地一笑,突然伸出双手“啪”的一声拍上卫无敌的脸,面目狰狞地向他用力咆哮:“那种未来的可能性是绝对不会存在的!”
害她还小小地动摇了刹那!太可怕了!还好清醒了,少女连忙双手合什,默念佛号:灾星、灾星!佛祖啊,庇护我远离这个灾星的侵蚀吧。
“你在念佛吗?”
“对!我在学一休大师做绝望的祷告!”苏小鱼咬牙切齿振臂一挥“倘有神明!就来救我!”
美青年眨眨眼睛凑了上来,暧昧地贴在她耳边,浅语温言:“我也很信的呦。”
“不会吧!”她下意识地瞟过去。这个气焰嚣张的男子会信佛吗?连她都不过是为了驱魔而临时抱佛脚而已。
“没错!”卫无敌哈哈一笑,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扇子,气势万千地扬手一挥“佛海无边,我只信禅宗一句口头禅!”
“是什么?”学不乖的少女好奇地追问。
用扇子挡住半边脸,美男子美目流波露齿一笑“逢佛杀佛,逢祖杀祖!哦呵呵呵呵”在美男子欠扁的纵声狂笑声中,苏小鱼泪花闪闪地在胸前画下一个十字“呜呜,我改信基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