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见人在他面前卑躬屈膝。
就算是堂堂一名留德博士,尽管地位崇高,只要有钱,还不叫这些博士或教授乖乖听命于他?
“你好好帮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总裁的栽培。”藏在谦恭之下的神情问过一抹锐利,抬起头时已恢复温吞的表情,关心地问:“前几天那场爆炸案,警方那边是否查出了什么?”
“这种抢劫偷盗的案件多不胜数,警方哪可能兼顾到我们这些小老百姓。”
“话不能这么说,格威特银行是台湾最大的私人银行,发生这种事,应该要求警方优先调查这件案子,免得让歹徒逍遥法外,我在警界有朋友,如果您需要,我可以透过关系向警方抗议。”
霍铜神情有丝紧绷,挥手拒绝。“不用了,这事我不想闹大,银行的声誉比什么都重要,我已经更改保全系统,不会再让歹徒有机可趁。”
“可是听说银行遭劫匪闯入不只一次,这么做有用吗?”
“哼!树大招风,什么风雨我没见过,如果这样我就怕了,还称得上是名企业家么?”
“说得是,总裁好气魄,我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年轻人,你要学的还很多哩,要经营这么大的银行可是不容易的哟!”
面对霍铜的傲气,段御棠一概谦卑回应,反正越让对方认为他只是个听人差遣的文弱书生,对他就越有利。
没人发现,在他温吞老实的形象背后,潜藏着一股蓄势待发的战斗力,就像一只看准猎物的豹,尚未扑杀猎物只因时机未到,一旦出击,必定是致命的一击。
来日方长,多的是时间让他慢慢布局。
“喂,新来的,把这垃圾拿去资源回收室处理掉。”
莫敏儿顺着眼前的一箱垃圾往上看去,邓组长正颐指气使地命令她。打从昨天混进银行里,她便被分配到收发组邓组长底下,眼前的男人体型瘦小、三角脸,外加眼角往两旁上扬的狐狸眼,是标准的以貌取人及欺善怕恶之类型。
她暗暗打量这么个人,只要她一拳就可以把他打到窗外的电线杆上挂着沥血风干,不过呢,她才刚刚混进格威特银行第二天,在还没摸清周遭环境之前不宜蠢动。
她勉为其难地露出一副伪装的笑容。“请问一下,我和隔壁这个女人都是新来的,为何邓组长老叫我做事呢?”
指着隔壁那个楚楚动人、没事便照镜子补妆,好似风一吹就会倒的黛玉美人林雪丽,不是她莫敏儿爱计较,而是明明她和林雪丽都是收发组同期录用的新人,却好像只有她被吆喝来指使去,而那个林雪丽顶多泡泡茶、煮煮咖啡,似乎也清闲得太不公平了吧!
邓组长的金边眼镜闪着严苛的光芒,严正声明:“我对新人一向公平对待,林小姐另有工作分配。”
“原来是这样,呵呵”尊称人家林小姐,却叫她是没名没姓的“新来的”好个公平对待啊!
她懒得计较,干脆接过笨重的纸箱朝门口走去。
邓组长一对狐狸眼转向林雪丽,立即变得笑容可掬。“林小姐,麻烦你帮我把这份文件影印一下。”
莫敏儿听得差点没跌倒,这种公平真是高深得难以理解,只见林雪丽装出一副柔弱无助的怜人姿态,回话的语气娇滴滴的。酥软入骨。
“那个影印机,我不太会用呢!”
“没关系,我教你,很简单的。”
“那怎么好意思,还烦劳组长百忙抽空来指导。”
“放心,我正好有空,来,我做给你看,瞧,像这样按下去”邓组长热心地在一旁解说,两人有说有笑的。
“哇组长好厉害喔。”她娇笑佩服道。
哇拷有这种人?真是帮帮忙!莫敏儿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搬着纸箱尽速离开那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场合。
娇艳欲滴的女人通常较得男人疼爱,林雪丽这种型的女子正好可以满足男人的大男人主义,尤其一个办公室里只有两位女人可以比较之下,莫敏儿理所当然被比下去了。
也不是说她长得丑,而是她懒得费心打扮、习惯了随意,长长的秀发只用一条橡皮筋或原子笔扎一扎便解决了,至于穿着嘛一条牛仔裤、t恤上衣及一件充当外套的衬衫,是她穿衣的组合大纲;加上她使不来柔弱装媚那一套,男人的心自然偏向林雪丽那儿去了。
也罢,莫敏儿也不在乎,她的目的在查案,趁这机会到处走走,也好摸清一下环境。
因为上次发生爆炸案,银行东侧已经暂时封闭,门口放了一个好大的牌子写着“禁止闲杂人等进入。”
可偏偏莫敏儿天生贱骨头,越是不准进入的地方她越要探个究竟,反正她不是闲人,也不是来打杂的,所以就不算是“闲杂人”喽!
将手上的箱子搁在一旁,在确定大门打不开,又没有其他人口可以进入之际,她决定从另一头翻墙而过。
爬呀爬!这墙虽然高,但难不倒她的。
一脚才刚跨过墙,吊在上面的莫敏儿,头一抬起,猛然对上了另一双惊愣的眸子。
糟糕!她怎么也想不到墙的另一头会有人,一时之间也慌了。不是闲杂人等禁止进入的吗?该死!她现在这个样子很难自圆其说的!
“呵你好。”可千万别大声嚷嚷啊!她死盯着对方,暗中祈祷。
段御棠由震惊中恢复冷静,与她相同,他也没想到会有人偷偷闯入这里,在见到那张久违的容颜后,眼中的凌厉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笑意。“小姐好兴致,这么高的墙也爬得上去。”
“呵呵,我只是试试看这墙好不好爬。”这么烂的说词不知他会不会相信。
“会想爬这道墙的,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人。”
听出他语气中的嘲意,莫敏儿咬牙道:“我向来喜欢把爬墙当作运动。”
“淑女爬墙很危险的,这儿残瓦满地,你会受伤的,我抱你下来。”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跳下去。”开玩笑!非亲非故的,让一个男人抱着像什么话。
“别客气,这是绅士该做的。”
“真的不用啊!别拉呀!”一个不平衡,她失足往下掉,正好落入段御棠怀中,而这正是他所要的。
“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伤的。”低沉好听的嗓音温柔地说着。抱着她的触感很好,让他回想起那一夜与她缠斗的感觉。
“谢谢放我下来好吗?”她不自在地推拒。这人力量出乎她意料的大,男女授受不亲,她可从来没被男人给抱过。
段御棠有礼地放下她,脚一着地,莫敏儿立即跳开三尺保持距离,有些糗大地整理仪容,暗责自己的不小心。
将她羞涩的神情看在眼底,段御棠饶富趣味地打量眼前的她。那一夜像个拼命三郎似地不顾男女身份猛撕他的衣服,这会儿却对男人的碰触不自在,挺有趣的不是?
白天的她一目了然,他正好可以乘机将她看个仔细。
“看什么?”她警戒地问。
“我没见过你,请问你是,”
“我是新来的,专做一些跑腿的芝麻小事,职位也是不起眼的小,就像舞台上跑龙套的那种,没什么好问的。”萍水相逢,就甭互相介绍了,反正她也没兴趣。
几句话打发他,她朝四周望了下。断垣残壁,似乎被拆得差不多了,就算真的跑进去查,恐怕也是白费一场。
“你在这里做啥?”她不经心地问。
“这句话好像应该是我问的才对吧,你又来这里做什么?”“好奇嘛,女人是好奇的动物不是吗?这么大的地方围起来,又挂个牌子不准人家看,分明是挑逗人家的好奇心,是吧?”她笑着打混,私下猜测着对方的来头,如果是什么上司就惨了,才混进三天就被免职,岂不是没戏唱了。
不过这人从刚才就瞅着她瞧,真不晓得他在看什么,目不转睛的,瞧得她怪不自在的。
“这儿全是断垣残壁,没什么好看的,围起来是怕危险,有些梁柱被炸坏了基座,随时有倒塌的可能。”段御棠好心地解说。
“既然这么危险,你又干嘛在这里闲晃?”
“我可不是来闲晃,而是来视察。”
一听到“视察”二字,莫敏儿敏感地猜测对方八成是公司里什么高阶主管,心下感到不妙,立即陪着一张友善的笑脸。
“既然如此,我不打搅您忙,阁下慢慢看。”说着,又打算循着原墙爬回去,没想到立即被身后一双有力的手臂给及时拦截,她不解地望向他。
“出口在那边。”他微笑地提醒。
“啊?哈哈,说得是。”顺着他指的方向边笑边走去,莫敏儿暗责自己真是丢脸丢大了,一离开他的视线,马上飞也似地溜去无踪。
在她离开后,段御棠卸下斯文的假面具,眷恋的笑容浮上他精明的脸。果然不出他所料,终于又见面了。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此,也是想找出些线索,仔细观察了两天并无任何收获,才正沉思着顺愕然与她照面,这妞儿也真绝,用这么出乎意料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
当初留线索给她,除了对她有一份好感之外,也是想借她之力挖掘霍铜不为人知的秘密。看来他选上的人没错,这妞儿挺积极的,没几天就摸到这儿来了。
可以想见未来的日子里,多了她日子会有趣得多,他已经等不及要看她的表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