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佳是个一刻也不肯安静的女孩,在我们九班数她最疯“内务柜”最乱,班长总是连哄带吓地命令她说:
“再不整柜子老子枪毙了你!”
吴佳还是不以为然,从服务社买了吃的东西来,照样一包包“哩唆”扔进柜中去,闲来便搜出来嚼得嘎吧嘎吧响。班长说吴佳你身上没一点军校生的味儿,吴佳也不在乎,照样胡吃海喝的,有时还非请班长跟她一块儿吃不可,弄得班长哭笑不得。
那天我们班八个女孩正凑在一起分享吴佳的“美国提子”区队长忽然来了。在他敲门的同时,我们慌忙藏起“提子”装得若无其事。区队长进门搞下大檐帽,扫了我们大家一眼,说:
“怎么都跟见了猫似的?你们又不是耗子?在干什么呢?”
“报告区队长,我们在吃吴佳的‘提子’。”我一不留神就招供了,大伙儿全都拿眼睛瞪我,那样子简直要吃了我。
“蹄子?”区队长盯着吴佳那双脚看了一会儿,说:“那你们怎么还不动手呢?”
大伙儿了愣了半天,这才前仰后合地笑起来。区队长知道闹了笑话,忙问:“难道‘蹄子’不是脚么?赵凝,你们在吃吴佳的什么?”
“提子。”我把藏在背后的那袋印有星条旗漂亮包装的“美国提子”拿给区队长看。愿队长看后晃然大悟:“哦,这不就是葡萄干么,还叫得那么邪呼!怎么,你们不打算请我尝尝么?”
吴佳飞快地跑到自己柜前扫了半天,掏出一整袋“美国提子”来扔给区队长说:“这可比葡萄干好吃多啦。简而言之,这是湿葡萄干。”在吃方面,吴佳可是专家。
我们几个也都肆无忌惮地放心大嚼起来,嘴里甜得不得了。区队长破天荒没有训人,看上去还笑眯眯的,这给我们的感觉真有点像太阳从西边出来。后来我们才明白,原来区队长不是来检查我们的,而是来“求”我们的。
学校要举行文艺会演,我们这几个宝贝女兵自然就成了区队长的“掌上明珠”
“天哪!洗衣舞?”区队长前脚布置完“战斗任务”吴佳后脚就嚷嚷开了“那么老土!然什么节目不好,偏偏让我们跳洗衣舞!”
吴佳在我们女生班里很“骨干”她可聪明了,从来也没正经学过吉他,看见班长日夜苦练,她就借来玩了几天,居然也能自弹自唱了。班长不服,练得更加刻苦,就像吴佳不服班长的枪法每天偷着跑去瞄靶一样。
吴佳排起节目来有一手,她的动作美极了。
这会儿,我们已经一个萝卜一个坑地一字排开来,吴佳还在嘀咕说“洗衣舞”要多土有多土,区队长的脑袋怎么跟出土文物似的?
吴佳老炫耀说她会跳迪斯科,就是“大猩猩抽筋”那一种,说得班里同学直恐怖。这回她不愿排“洗衣舞”我想她一定是想“抽筋”了。军校女生凤毛麟角,我们就好比大蛋糕上那颗耀眼的红樱桃。男生说我们是“点缀”不过我什帕巴可从来就拿自己当“正规军”看待。
“洗衣舞”的音乐已经响起,吴佳打着节拍给我们示范道:
“一二三起——,二二三转——乐感,注意乐感!”
那是一个藏族舞,说的是几个藏族女孩为亲人解放军洗军装的事。因为我们几个“统统地”汉族,跳起这舞来自然笨得可以。吴佳居然批评班长“没长音乐细胞”把班长气得毗牙咧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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