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山了。要知道，你天剑山再怎么牛逼，北洲的灵气不能孕养仙器，天剑山的两柄仙剑需要灵晶滋养，所以再怎么无坚不摧，你也不敢乱用，只能用来镇压山门气运。而灵晶北洲是不出产的。需要从八小洲去搞。每年，仙门都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弄到足够使用的灵晶来维持日常用度。所以即便是多了一柄更强的仙剑，你滋养不了，就不敢随意使用。但是，但是你天剑山突然多了海量的灵晶，甚至还有极品灵晶，那你天剑山怕不是要把仙剑耍着玩了。

    蓝星的五大善人都有蘑菇弹，所以蓝星相对和平。如果只有两家有，那蓝星可能因为两家不对付擦枪走火而毁灭。但如果只有一个有，那不好意思，你就是人类公敌。

    被天上掉的灵晶砸得有些头晕的天剑山掌门长青真君好不容易做出了正确判断，封山。先把自己稳住，再谈别的。弟子陆续被召回，外出的长老也急匆匆回宗。大家伙对这多到能颠覆北洲的巨大财富都有些懵逼。

    经过了连续十几天的讨论，天剑山的高层最终还是得出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决定。十万中品灵晶分出一半，按‘市场价’出售给别的宗门。已经悟道境的几位太上长老则带着仙剑‘诛仙’去北洲之北的惧洲另立山门，为天剑山‘开枝散叶’。既然有了那么多灵晶，辟邪和碎魂就只需要一柄留在山门镇压气运，另一柄可以由高手时刻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消息很快传开。虽然远距离通信用的符咒非常昂贵，但比起能买到灵晶，后者显然更重要。然后，各种挪移用的大神通纷纷亮相，北洲的各个宗门，从大到小是一个不落，管事的全都在几天之内造访天剑山。一时间也不知道天剑山上到底是弟子多，还是掌门多。

    以灵晶的价值，就算是同阶一比一千，那也跟白送没区别。你试试去外面，看看十万上品灵石能不能换一块只有百块上品灵石效果的上品灵晶？小门派的掌门还好，中大门派的掌门为了更多的灵晶份额，动手的都有。好在准备带走的诛仙剑此刻还在天剑山，因为灵晶足够用所以几位悟道境的太上长老也能全力施为，这才算是镇得住常州。否则，就靠长青真君和那些化神期，元婴期的长老，就算他长青真君一手辟邪，一手碎魂，那群眼里泛着红光的掌门们也能把你天剑山扬了。

    不过，天剑山那边闹得再怎么鸡飞狗跳，华阳城这边，该怎样就怎样。灵石矿那边反正封锁着的，即便没封锁，秘境也没人进得去。

    天剑山的长老一行四人，风尘仆仆的一路御剑飞行，中途都没有休息片刻，就为了能早一刻到达华阳城那该死的秘境。是的，这四位长老都快被掌门长青真君催疯了。天剑山距离华阳城三万四千里，四位长老有三位元婴一位化神，按元婴长老的速度，那一个时辰勉强五千里，持续御剑飞行的话，要降低到四千里左右。一口气御剑飞行七八个时辰，几位长老都到了灵气耗尽，要燃烧真元的地步。就这速度，长青真君愣是在过程中催了三十多次。三十多张传讯符篆啊，上万中品灵石就这么没了。那么些灵石，扔了都能停个响。

    天剑山执事长老驾临城主府，闻讯赶来的李天玄，管事叶良辰一脸的谄媚，后者赶紧送上补充灵气的丹药。四位长老也不客气，各自接过一瓶立即服用后开始调息。毕竟被掌门催得那是一路玩命的飞啊。

    盏茶功夫，化神期的长老率先恢复过来，冷声问道：“为何不等宗门来人就擅自探查秘境？”

    李天玄和叶良辰互瞄了一眼，都等着对方先答话。

    “说话!”长老怒道。

    李天玄毕竟和长老差了两个大境界，先顶不住，额头不住的冒冷汗，有些颤巍巍的回答道：“是有预先报告宗门的。得了外门执事长意长老的首肯才让人先去秘境看了看。”

    化神长老是闭关途中被掌门揪出来做事的，所以他对事情的发展并不清楚，于是把目光转道一位长老身上问道：“长意，可有此事？”

    唤作长意的长老点点头，表示确有此事。既然人家的确没违规，那自己再怎么火大也不能随意发出来。化神长老只得悻悻然的坐回椅子上不再发话。

    长意长老接过了化神长老的话，问道：“秘境探索的收获，为何不是一人送来，而是两人前后脚？”

    刁钻。李天玄和叶良辰心里都暗自骂了一声。但不回答显然是不行的。于是叶良辰拱手回答道：“因为秘境有禁制，唯有气运加身者方能入内。我们试了好久，只有犬子和李家长房李金能进去。”

    “所以两个年轻人就进去胡搞瞎搞，还把里面的宝藏给分了？”长意长老语气加重。

    “是的。还请宗门责罚。”李天玄显然经验比较丰富，赶紧认怂。宗门毕竟拿了那么大的好处，且华阳城这边也没捂着秘境，是打算上交的。

    老实说，华阳城主和李家在这件事上，是有功无过的。自己这边恼怒的其实是好处拿太大，烫着手了。人家又是上交收获，又是认错道歉，态度端正成这种可以当模板的造型，你还能怎样。

    终归是没做任何处置，四位长老又火急火燎的去往了灵石矿秘境。好家伙，秘境禁制可是太上亲手布置的。就算那时的太上身处陨落边缘，那也是混元大罗，他布置的禁制，几位连登仙境都没到的天剑山长老又怎么弄得开。

    “不愧是有金仙遗宝的秘境，果真棘手。”化神长老一脑袋的大汗，手段用尽也没办法。

    长意长老也是叹了口气对化神长老说道：“师兄，看来我等的确小看了这禁制，为今，还是把两位进去过的年轻人叫来问问看吧。”

    其实，李金和叶昊是有编了一份详细的报告交上去，但奈何宗门上头根本不信。鬼知道你两个在秘境里搞了什么。可是几位长老也的确打不开这仙人设下的禁制。只能是找他俩来细问。

    没多会，在矿外待命的李金和叶昊就被叫到秘境入口。叶昊本身就是老六，半步化神了。李金更是不用说了。四位长老联手施压，比起清风拂面也差不多。但是叶昊转向老六，李金也装作难以抵挡。

    没一会，四位长老撤去了压制。在他们看来，两个筑基期的小辈被这么打压一番，应该不会继续作妖了。于是化神长老率先发问。

    “你二人可还有藏私？”

    非常霸道。但李金很清楚，实力为尊的世界是这样的。

    两人没回答，毕竟之前都商量好了，要装作不服气，顶一顶。于是双双都从怀里取出一枚玉简。双手奉上。

    四位长老脸色一黑。他们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报告上有说，这是两人在秘境里得到的传承玉简，一份是炼器心得，一份是炼丹心得，都是仙人手札。另外还有四份悟道境传承都上交宗门了。

    但知道归知道，面前两人的态度却让长老们很气愤。原因很简单，刚刚的施压没能打压住这两人的傲气。面前的两个晚辈明显不服气。

    “可有不服？”长意长老面色不善，低沉着问。

    叶昊没回答，低头不语。这是商量好的。因为灵石矿是李家的私产，李金更有话语权，所以李金开口回答：“是有不服。”

    “好好好！说，有何不服。”化神长老显然怒了。这一路没顺过气，恼怒值一直都处于上升状态。现在，连两个筑基小辈都敢顶撞他这个天剑山内门长老了。

    “长老，这城东灵石矿，可是我李家私产？”李金反问。

    “不是！”化神长老驳斥道：“自秘境被发现，这灵石矿便不是你李家产业了！”

    端的霸道。李金埋下头，抱拳道：“天剑山既如此霸道，晚辈无话可说。”

    “简直找死！”怒气值被彻底引爆的化神长老一耳光扇把李金抽飞了出去。虽然化神长老并非这等容不下后生晚辈之人，但毕竟自天剑山开始，这一路化神长老都在积攒怒气，现在刚刚好，满了。

    李金被抽飞，动静自然不小，在外候着的李天玄和叶良辰立即上前劝谏。

    “长老莫气，后生小辈不知轻重，望长老海涵。”叶良辰赔着笑脸，点头哈腰。

    而李天玄不知道李金演戏，他只看见自己只有筑基期的孙儿被一个化神境的强者打飞了，摊在地上不知死活，赶紧抱起李金，怒极道：“长老若不说个明白，李某虽只是金丹修为，但也要给金儿讨个公道。”

    其实吧，天剑山虽然是宗主，但下面的城啊乡啊什么的都是自治。宗门保一方平安，下面的小鱼小虾上供交税，受宗门护佑。是属于相互依存的关系。这次秘境事件，明摆了是天剑山要巧取豪夺，下面的李家护不住自己产业，只能割肉上交。天剑山要情没情要理没理，人李家跟个孙子一样你要什么都给你了，你还强势得吃完肉还要把汤喝完，人家苦主想留点肉汤自己喝，你不给，还要杀人灭口。这事一旦传出去，以目前天剑山群雄齐聚的状态，怕不是有不少人准备动点‘小’心思。

    知道自己做过了的化神长老，虽然看不上李天玄，但他儿子李道武可是天剑山最年轻有为的长老，虽然是比自己低了一个境界，但是李道武是几位登仙太上长老都认可的剑仙胚子。自己绝对惹不起。再说了，李家这些年，那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从来没断过宗门一枚灵石，一粒灵麦。从来都是宗门的事优先处理。本来收走人家产业就理亏，现在还动手打伤人家不服气的子弟，话要是传出去，可就没好了。

    怎么办，只能打圆场呗。长意长老立刻安慰道：“哎呀，瞧你这话说的。师兄也只是一时气恼不住，不碍事不碍事，我这有补气凝神的丹药，赶紧让小金服下，稍稍调息就好了，不妨事的。”说罢，立即翻手从储物法宝中取出一瓶丹药递给李天玄。

    李天玄不接话，也没接丹药，就这么看着化神长老，气氛很紧张，叶良辰见状也干脆走道李天玄身边，替他接过丹药给李金服下，然后帮着给李金调息顺气，盏茶功夫，李金‘醒’了过来。

    ‘挣扎’着从李天玄怀里站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李金又走到了化神长老面前，双手奉上那枚心得玉简。

    好家伙，为了立人设，李金也是没谁了。要树立一个为家族荣耀，不畏强权的公子形象，那戏份可得做足了。

    化神长老真是吹胡子瞪眼了，但奈何李金这边做事的确滴水不漏。首先就是宗门要占人家私产，其次人家去调查也是事先给宗门通了气的。最后人家调查时顺出来的东西，凡高价值的全都上交给宗门了，留下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功法传承，仅仅是两份手札笔记而已。就这，你开口要，人家也双手奉上了。你宗门这边吃干抹净不，人家能服气？人家不服气，你宗门强者就要准备‘以德服人’吗？最重要的是，这秘境的禁制你现在又破不了，能进去的就只有人家这两个小年轻，你还出手伤人？

    一想道掌门那催命般的样子，化神长老就觉得牙疼。现在面前的小年轻和自己顶起来了。真要传回掌门那边，定你个办事不利算是轻的。这秘境可是仙人陨落之地。只要李金他们交上去的报告不是假的，那这个自成一方世界的秘境就是一个能稳定产出多种天材地宝，甚至是灵晶的至宝。

    几位长老都知道，现在刚才是气愤，但现在却也不是争脸面的时候。华阳城并非天剑山的核心势力范围。既没有传送的阵法，也没有驻扎在此的强力长老。虽然和其他宗门相距也有些距离，但在利益驱使之下，距离从来都不是问题。只要秘境的事情抖露出去，天剑山那边没准就能少很多掌门。

    所以长意长老故作不满的道：“年轻人有傲骨，那是好事。但宗门也是在维护你们两个。”

    “愿闻其详。”李金依旧是那种不服气的造型。

    “若是宗门不管你这灵石矿秘境，你觉得接下来会如何？”长意神色缓下来。就怕你油盐不进不识时务。肯开口，晓以利害，你自会识趣。

    “若宗门不管，走漏消息后，怕就是我李家灭门大祸。估摸着会有一大批由各大宗门假扮的‘邪魔外道’袭击华阳城，到时候整个华阳城都会遭殃。”李金冷冷道。

    此话一出，四位长老皆是一怒。你特么知道会怎样还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但长意长老还是压下了火气问：“既知晓，为何还是这般不情不愿？需知，若是宗门收走了秘境，必然会有大批高手来此保护华阳城，甚至会请出仙剑和持剑长老坐镇此处。连带着各种建设，华阳城也会更加繁华起来，而且，这其中也断然少不得你李家的好处。”

    “那又如何？想我李家对宗门的忠心，那是天地可鉴。但是宗门呢？不问青红皂白，施压，质问。我们对宗门有功无过，却要遭受罪犯一般的待遇，道理何在？还是说，总么只讲拳头，不讲道理？”

    帽子很大，长意接不住，但身为长老，岂是泛泛之辈，闻罢便道：“收走你李家灵石矿，是为你李家好。是为了保护你李家，这点你也知道，但扪心自问，你愿意吗？”

    李金还是继续装作不忿道：“自是不愿，但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对，又能如何。你们上交了秘境收获，是对宗门的一片忠心。可这引起的问题，可是宗门愿意接受的？”长意把话头一转，继续道：“宗门为了收拾这个摊子，不得不让身为宗门底蕴的几位太上长老带着至宝仙剑另立山门，不得不把你们上交的灵晶分出一半，用白送的价格分给其他各个宗门，以此来平息可能发生的祸端。想我天剑山，自开山老祖以来，从未低声下气过，可就因为你们献上的秘境宝藏，一口气把宗门推道了北洲各个宗门的对立面。甚至让宗门不得不如此委曲求全。宝贝虽好，招祸啊。”

    不得不说，长意长老说的在理。他甚至说服了李天玄和叶良辰。而这也在李金的计划之中。只要长老中有人主动找了台阶下，那自己这边就可以走下一步。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们还是商量下之后吧。”叶良辰及时插话。

    但是之后要怎么办，众人也是的确没啥办法。李金叶昊互瞄一眼后，叶昊搭话道：“其实秘境是有一个可以控制入口禁制的法宝的。”

    “是你报告中说的那个吗？”长意长老问道。

    “是的。”

    “那有何意义，你又控制不了。”

    “我是控制不了，但长意长老你行啊？”

    “我能控制有什么用？我又进不去。还是说你拉着我的手我就能跟着进去了？”长意才不信仙人会留下这么弱智的漏洞。

    “要不，我们试试？”叶昊弱弱的提议。

    冷场，这话不应该是一个年纪轻轻就筑基成功的青年高手该说的话。起码在几位天剑山长老面前，这样的话就不该出自叶昊之口。

    但是李金跟着补了一句：“应该能成吧。我和叶昊储物法宝容量有限，好东西又有点多，许多都是背出来的。照理说这种有禁制的秘境应该带不出来东西吧。”

    众人眼前一亮。这点的确被他们忽视了。

    “来来来，莫要浪费时间。”化神长老一个箭步上前，拉起叶昊就朝着入口过去。

    虽然化神长老撞上入口禁制没能进去，但换叶昊上，两人顺利的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金儿，快带祖父进去看看。”李天玄见叶昊和化神长老如此轻易的就进了秘境，赶紧拉起李金就往秘境走，他可太想看看这仙人陨落之地了。

    但是，长意一把拍掉李天玄的手，拉起李金就奔向了入口，然后把李金朝入口一推，自己也跟着一起，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