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薄景遇刚把床上弄好走到门口,就听见她这怒气冲冲的一嗓子。
不由地,他脚步一顿,摸了下鼻子,竟没敢进去。
刚才在车里,他确实有点过分了,人显而易见是被惹毛了。
薄景遇靠在门外的墙上,等了几分钟,算着时间走进去,把人从浴缸里捞出来,裹上浴袍,抱出去放床上。
“宝贝儿……”
“滚。”
薄景遇踌躇了一下,凑过去刚喊了一声,“对不起”仨字还没说出口,被一个简洁的“滚”字直接怼回嗓子眼里。
薄景遇哽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安笙眼都没睁开,翻了个身,留给他一个冷漠的后脑勺。
薄景遇又摸了摸鼻子,没再说什么,关灯脱掉衣服,上床将人捞进怀里,睡觉。
安笙身上实在是太软,连挣扎的半丝力气都没有,也就由他搂着呢,没动。
她很累,按说应该会睡得很沉。
可不知道是不是太多梦的原因,她断断续续醒了好几次。
外面天微微透出点亮光,不知道几点了,星星还没落。
她再一次恍恍惚惚从梦里醒来。
又是春梦,很激烈的春梦,在一个仓库式样的屋子里,她又梦见上次那个梦里的男人。
这次没有悲伤的转折,从头到尾都是欢愉。
她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男人身上呜咽呻吟,甘之如饴,恬不知耻。
安笙不知道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又困惑又羞臊,脸颊止不住地发烫。
耳边有滚热的气息拂过,有人低低呢喃了一句,“安安……”
安笙身体猛然一颤,恍恍惚惚不知道此刻是现实还是在梦里。
下一瞬,她扭头看过去,薄景遇那张俊朗的面庞近在咫尺。
他睡得正香,嘴角上扬着,显而易见的是在做美梦。
肯定是这狗男人影响了自己!
安笙瞬间就想通了前因后果,顿时怒火中烧五脏俱焚,想也不想提脚一踹——
闷闷的“咕咚”一声,薄景遇在地毯上坐起来,懵逼地睁开眼睛,无意识喊了一声,“安安?”
一室昏暗寂静,梦里那个扭着腰肢热烈回应他的女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床上只剩下个背对着他的冷漠影子,一动不动。
薄景遇坐在地上懵了一会儿,以为是自己睡到床边上不小心掉下来的。
结果一起身,侧腰那儿隐隐作痛,低头看一眼,那儿仿佛有个脚印似的。
他抬眸又往床上那个一动不动的背影瞅了一眼,半晌嗤一下笑了。
那低低哑哑的笑声,在这静谧又柔和的夜里,说不出的无奈又宠溺。
他起身爬上床,凑过去,低低道:“安笙,你胆儿越来越肥了啊,居然敢把我踹下床……”
安笙闭着眼,呼吸平稳绵长。
薄景遇盯着她瞅了一会儿,脑海里闪过刚才梦里的女人。
他看不清她的脸,但他此刻却是能确定她就是眼前这女人。
她就是安笙,而不是颜臻。
他在梦里喊她安安,他们在他国外住了一年的那个出租屋里缠绵。
薄景遇撑着手肘,用手指背轻轻蹭安笙细腻光洁的脸颊,低低唤了一声,“安安……”
他忽然想,这是他的专属称呼,别人喊她安笙,笙儿,笙笙……可是没有人喊她安安。
只有他喊她安安,独一无二的安安。
他心里忽然生出一种隐秘的激动,就像得到了什么珍宝一般。
可惜“安安”这俩字对于安笙来说不啻于梦魇,本来她还能平静的装睡着,结果薄景遇那声“安安”直接让她破防了。
“安你个头啊!”
安笙突然暴起,情绪很激动,拿着枕头砸他,“你有病就去看医生,没病也吃点药好好预防,别整天对着我发疯行不行!”
薄景遇抱着头左躲右闪,知道她心头火大着呢,也没敢反抗,故意让她发泄出气。
安笙现在就恨自己这个身子骨没出息,没打几下就累的气喘吁吁。
她要有夏怜星那力道,非得让狗男人吃不了兜着走!
薄景遇见她打不动了,这才夺过她的手里的枕头,一双黑亮的眸子瞅着她,里面仿佛溢着十分的委屈,“明明是你先把我踹下床……”
“你哪只眼睛看见了?”安笙斜着眼睛瞪他,破罐子破摔,“我就算踹你又怎么了,谁让你不洗澡就上床!”
薄景遇哽了哽,“怎么还不讲理了……”
没说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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