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祁汜将席紊壬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却并未多言,而是起身坐在了床上,手下意识的抚上了心口,眼中是思绪万千,神游于外。
“我睡了多久?”
夜祁汜薄唇轻启,狭长的眸子宛若漩涡。
“整整四日,差一点我都以为你回天乏术了。”
席紊壬见夜祁汜没有要追究的意思,又挪了脚步,移到了床边。
“嗯。”
夜祁汜淡淡的应着,似乎毫不在意,却不想席紊壬听了这话,脸上浮起了怒意,质问道。
“嗯?!你就这般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你还想不想活了?”
席紊壬说的激动,抬头却看到夜祁汜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顿时心中火气更甚。
“你……你真的是……”
真的是气急了,席紊壬竟然一下找不到谴责他的词语,只能直勾勾的的瞪着他。
随后狠狠的拂袖,转身坐到了一旁的桌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还一边嘟囔:“若不是之前我多问洛小姐要了一株苦木心,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如此事不关己的坐在这吗?”
夜祁汜闻言耳尖微动,眼中也恢复了清明:“宛儿?”
“那次你中毒,洛小姐不是为你寻来了苦木心嘛,我想着留一株研究研究,她慷慨相授,谁知道竟误打误撞又用在了你的身上。真是缘分。”
说着席紊壬将手中的杯盏一置,凝重的看着他:“你身上的症状会越来越重了,若再不及时找出解药,最后就只能在昏睡中暴毙而亡了。”
从他和夜祁汜相熟后,他便知道夜祁汜被人下了剧毒,而下毒之人还是夜祁汜的至亲。
此毒毒发之时,会给人带来心灵与生理上的双重折磨,届时头脑眩晕,五脏六腑如被人生生撕裂一般,随后陷入一个又一个梦魇,最后让人在睡梦中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从前,夜祁汜对这毒似乎毫不看重,大有一切随缘的想法。
他不理解,他是弦铭三皇子,有荣华富贵与恩宠,自己手中又握有大量的势力与产业,这样的人,为何会对生死看的如此淡泊。
直到一次醉酒后,夜祁汜仰着天上的月亮,披着月光和他说:“这样的一生,我宁愿不曾来过……
让世人惧怕,人人汗颜,连他父皇都要忌惮三分的人,竟然也有如此失魂落魄的一面。
那时他便下定决心,他一定要救夜祁汜,那怕他在人世间尝到的甜不多,但他亦要让夜祁汜感受一二。
多方劝谏无果,席紊壬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想法,夜祁汜不主动治疗,他便乘他发病昏迷时为他诊脉。
虽然暂时他没有找到直接的解毒之法,但他还是将缓解毒发的药混在饭菜之中,在夜祁汜浑然不觉中为他调理身体。
这一办就是四年,就在他以为这一生都不会有为他光明正大解毒的时候,夜祁汜突然派无踪去北苗寻药。
他才知道,夜祁汜从始至终都知道自己的毒该如何解,而解与不解,皆在他对意愿之下。
当知道他主动解毒时,天知道他有多高兴,夜祁汜所中之毒古怪,他学医数十载却还是对此毒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数年来,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为夜祁汜调理身体,缓解毒性。
几日前,无踪回来了,拖着满身的伤痕,也是那一日,夜祁汜毒发陷入昏迷。
夜祁汜望着席紊壬,眼中多了几分莫名的情绪:“若是解不了,还有几日?”
“怎么会解不了,你不是知道如何解吗?无踪不是也寻药回来了吗?”
席紊壬这才反应过来,无踪回来那日夜祁汜便毒发了,他都还没来得及问无踪药找到了没有。
随后便对上了无踪的眼睛,无踪却直直的低下了脑袋:“属下无能,寻药三年却一无所获。”
席紊壬愣了愣,眼中闪过些许慌乱:“我可以解,我一定解出来的。”
“一年还是两年?”夜祁汜接着闻到,语气带着连他都没有发现的轻颤。
“三年……”
“足够了。”夜祁汜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轻轻的抚摸着指上点玉戒,满眼缱绻,似对这个结果已经是很满意了。
“此毒名唤梦堕,是牧沧皇室之毒,此毒,本王有解毒之法,可身体中还有另一味毒,二者相生相伴,相互庇护,故而无解。”
他云淡风轻的解释着,好像与他无关一样。
的确,他自始至终都知道自己所中的是何毒,也知道解毒之法,只是他不曾想要去解。
这暗淡无趣的生活,他早已厌倦,他不惧怕死亡,甚至还隐隐有些期待,但他也不会卑微到要以自杀了结自己的生命。
既然她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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