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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天行看看太子脸上也是希冀神色,便接着说道:“那金成淇在夺了诸多的金银珠宝之后,便来到了营州购房置地,并在不久后就纠集了十几个与他一样的亡命之徒,干起了蒙面劫道的营生。由于他们心狠手辣,在这东北之地倒也闯出了一些名头。可终究辽东一带物资贫瘠,也没有多少进帐,若要向西、南繁华之地发展,却又有当时的幽州罗艺拦路。在这种情形下,金成淇一伙如何成得了大气候?于是,金成淇便想出了一个既可以大壮声势、聚敛财物,又可以脱离那凶险劫掠生涯的办法来”
李心武奇道:“胡将军,那些亡命之徒也能想出好计谋吗?”
胡天行恭谨答道:“禀太子殿下,草莽之中也多有聪明机智之士。只是这种人没有踏上正途而已,若他们能走正道,便当得起将军主帅!不过,走正途还是邪途,是由不得苍生自己作主的,冥冥之中可自有老天在安排呢!”
“狗屁!”薛师听罢叱道“草莽之中的确也有聪明机智之士,但是他们踏上邪途却并不是老天的安排”薛道衡转头对着李心武,严肃说道:“心武,你要牢牢记住每一个人的命运走向都是由他自己决定的,老天并不能左右你!你若在心里存下贪婪暴虐,眼中只有利益,那你将来走的就一定是邪途;若你在心中存下的是仁义道德,眼中看到的是天下苍生,那么,你将来走的就是正道!”
薛师一番教诲本是对太子而言,但是胡天行听来却另有感受。
“糟糕,就算是陛下与太师教诲太子也是三思而后定,我怎能在太子面前随意作论断!扰太子功课可是死罪啊!”胡天行一念及此,不由得大汗淋漓。
接下来,胡天行在讲述时可就倍加小心了。
“其时大赵尚未立国,而冀州商务方自兴起。有不少高丽、室韦的商人敏锐察觉到了冀州的商机,而冀州商人也极想将货物卖到他们那里去。但是大家中间隔着千山万水,而且辽东一带劫匪也异常猖獗,所以大家虽然都有这个想法,但是却没有人敢于踏出实质性的一步。这金成淇便看准了这一点,于是打出旗号,愿意为东北各国商人提供一个地处中间位置的交易点,并且在沿途为商队护驾,而所有商队只需向他缴纳货物成交金额的百一就可”
“是不是就像我大赵国的镖行一样?”李心武插嘴问道。
胡天行点点头,道:禀太子殿下,正是接近于镖行所为。不过,金成淇的目光可比那些保镖的长远。”
“哦?”薛道衡奇道:“难道他还能借此找到别的什么财路?”
胡天行摇摇头,道:“非也!金成淇将历年劫掠所得在营州城郊建起了一座坚固牢实的巨宅,将其地作为各地商人们的交易场所。而金成淇同时亦将辽东一地的散乱匪帮集合在一起,向商人、甚至各地富户索取银两,答应保障他们的安全。如今金成淇的势力已经遍布河北、辽东两道,并且,他与高丽、契丹、室韦的众多匪帮也有勾结,现今东北的所有商人都只能在金成淇的巨宅中进行交易”
正在此时,就听得马车外裴元庆轻喝一声:“停!”车夫急勒缰绳,马车一顿,骤然停下。
胡天行知有异情,连忙停下讲述将头伸出车窗外,侧耳间只听得前方隐约有密集且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胡天行急忙出了车厢跳下马车,此处已是荒郊野外,他抬眼前后打量,只见还算宽敞的黄土道上冷冷清清,除了保护太子的军士也只有十来位行商在一起行进,完全不见刚出幽州城时大路上人来人往的热闹场面。
那些伪装作商贩和行人的军士们不待命令,立即不着痕迹的向马车靠拢,迅速将马车与普通行商隔离开来。
而那十来位商人听得大队马匹奔行的声音也觉得惊奇。此道为大赵国与东北诸国进行商务的唯一要道,在这上面行进的几乎都是结伴而行的商人,除了军队调动,此处可从未见过有庞大的骑队在路上疾驰。
胡天行面带忧色,靠到裴元庆马前,低声对裴元庆说道:“裴统领,听那骑队在奔驰中马蹄声散乱,当不是我大赵骑军,可观其烟尘飞扬,怕不有五百骑啊!”裴元庆沉声道:“不错!你且速速传令下去,命众军士做好战备嗯,老胡,你把加急火箭准备好,若发觉事态不对,立即放火箭召附近驻军!”
胡天行领命。
此时那十来名商人也察觉到了裴元庆一行的异样,看着那长大的马车,再看到原以为同是商贩的一百多个汉子护卫马车,商人们已经在心中认定这是一家大富户携家眷远行,而更有脑筋灵活的商人甚至猜测,前方奔驰的骑队当是劫匪,而且就是为着这一行人而来。
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响,不一会儿,众人已经可以望见骑士的身影。
骑队当头之人遥遥见得前方大车和护卫大车的一百多汉子,他立刻将右手高高举起,随即,骑队减缓了速度。几百匹马儿由极速奔跑慢慢变为了小跑,及至来到大车前两百步,骑队已经缓缓停下。
骑队当头之人策马就向大车行来,裴元庆面不改色,按住鞍前横刀刀柄,迎上前去。
骑队当头之人见裴元庆迎上,连忙拱手道:“阁下可是柳州沈先生门下”
裴元庆一怔,心道:“柳州沈家?应该是指那柳州沈逸之吧!”沈家利用与新加坡总管魏征的关系大力发展海外商务,如今已是大赵国数一数二的富豪。而裴元庆在新加坡呆了好几年,其间也与如今沈家的族长沈逸之见过几次面。
那当头之人见裴元庆沉吟间久久不语,却以为是他不愿暴露沈家之人的身份,连忙道:“在下是金家庄总管金洪成,奉庄主之命千里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