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师面色阴冷,道:“钹今尔罕大人,将哥跋宏与林锋二人暂行扣押确实是个好主意!不过,此事恐怕不能只由贵国的鹰神作主吧?”薛道衡语声渐渐凌厉“不知大人将我大赵武帝置之何处?”
钹今尔罕一怔,此时他方才认识到这可不是处理单纯的本国事务,其中还牵涉到靺鞨与大赵的国家关系。可是,钹今尔罕也知鹰神在国人心中的重要性,他自知若在此时示弱,必会为国人唾骂。当下钹今尔罕不敢示弱,道:“鹰神为神,而贵国武帝陛下为人,怎可相提并论?”
薛道衡冷冷一笑,道:“武帝陛下在我大赵国人心中亦是如神般存在!”
言语间已经涉及到大赵武帝的尊严,钹今尔罕不敢接话,一时语塞。而台下靺鞨士兵心念神鹰之死,大赵将士亦怀断旗之辱,双方渐有剑拔弩张之势。
仆固烈可不愿双方起冲突想大赵在双城地区屯精兵八万,若战事一起,首当其冲的便是与双城接壤的安车骨部。而此战不论谁胜谁负,处在战场核心的安车骨部都逃脱不了消亡的命运。
仆固烈连忙开口道:“薛太师、钹今尔罕大人,不若将两位战士一起扣押在两国边境交界处,由两国士兵共同看押。而他们的命运就请大赵武帝陛下与我大王共同决定,可好?”
钹今尔罕与薛道衡都不愿就此发生冲突,闻得仆固烈所言,二人竟同时点头同意。当下双方便派出兵马一起押解林锋、哥跋宏前往边境,同时亦派出信使将事件的缘由经过传送至各自君王手中。
其后,薛道衡与程咬金领着卫队愤愤回到驻地,而钹今尔罕则留在安车骨部等待其王的谕示,一场欢迎盛会不欢而散。
是夜,一骑悄然自安车骨部出,来到了赵国驻军的大营。
“薛太师、程将军,这是我家主子呈与二位大人的密件!”一名安车骨部男子双手奉上一封信,交予了程咬金帅帐中的亲卫。
亲卫将信呈与程咬金,咬金挥挥手,示意亲卫将信送到薛道衡手上。
薛道衡拆开信来,细细阅读。许久,薛道衡方才抬起头来,道:“很好!你回去告诉仆固烈大人,就说我军一定会支持他的!”
安车骨部信使面现喜色,恭谨退下。
大赵国京师洛阳,皇宫御书房中。
武帝李元霸冷冷一笑,道:“既然靺鞨人射落金龙大旗在先,我大赵战士射他苍鹰在后,这只能说是还以颜色而已,哪能让什么鹰神来作决断?”
回到京师继续主持政务部事务的凌敬开口道:“陛下,臣以为此事还是谨慎为好!毕竟这关系到靺鞨与我大赵的邦交。”
新上任不久的民部总管程克俭也侍立一旁,但他任职不久,对自身的言行都比较谨慎,因而并不轻易开口。
只见李元霸点头道:“不错,正该谨慎从事那鹰,不单是靺鞨人将之视为神圣,就是北疆各民族也将之看作了神的化身。也正因为这样,此次不论我大赵如何处置,与北疆民族必会结下仇恨,若其中再有人借机挑起北方地区民族的反抗情绪,那时恐怕北疆就会陷入动乱!”李元霸一手食指轻轻扣击着书案,决然道:“北疆民族强悍,崇尚武力,我大赵滥用怀柔政策只会让他们轻视!不若此次一鼓作气,拿下靺鞨国,借此杀鸡儆猴,看它北疆还有谁敢藐视大赵!”
凌敬自洪修平事件之后,行事越发稳妥,此时他虽并不赞同皇帝的作法,却也不再多言。此时,御书房外响起值日侍卫的禀告声:“启禀陛下,有国安部急件送到!”
“呈上!”
随着李元霸声音落下,亲卫曹章接进一封密函。书房中,凌敬与程克俭未得武帝准许,不敢退下,当下静候一旁。李元霸取过密函撕开封印,抽出信纸细细一看“嘿嘿!朕可是说的不错吧!”李元霸冷笑道:“这靺鞨人可有动作了!”言罢,伸手将信纸递与凌敬。
凌敬上前两步恭敬接过,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写道:有靺鞨国黑水部集结五万兵,欲借射鹰事件发动北方各族起兵抗赵,如今已有靺鞨国号室部响应
凌敬阅罢,道:“陛下圣明,北疆正当以强势压制!”
李元霸哈哈大笑,道:“明日朕将召集军部众大臣商议出兵北疆的事宜,民部与政务部亦需负责协调,到时你二人也来参加军部议事吧!”
华纪十六年六月二十三,大赵国驻北疆双城第五军团大将军程咬金接到武帝密诏,命其尽量拖延处理断旗射鹰之事的时日,为大赵提调各路兵马赢得时间。
其后,靺鞨王突地稽多次发出国书,要求大赵武帝对大赵战士射杀神鹰一事作出决断,而武帝对其均以“朕不日将亲赴北疆处理此事”为回复。初时,突地稽尚很有耐心地等待着武帝御驾,可在大半个月之后仍是不见武帝踪影。突地稽可火大了!在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与粟末部一直对立的黑水部向大王突地稽频频施压,要求其召集靺鞨各部起兵攻赵,用赵人的血来祭祀神鹰。那突地稽对此早就应付不过来了,此时赵国武帝又摆他一道,于是他决定不再顾及赵国的感受。
华纪十六年七月二十九,就在大赵战士射落神鹰的地方。一位靺鞨萨满头戴镶嵌有鹰饰的神帽,身穿带有飘带的法裙,腰间系长腰铃,手持抓鼓站立。就在他身边,另有两名萨满为之击鼓伴奏,在击鼓、摆铃声中,萨满模拟着苍鹰的飞舞,啄食神桌上的供品,延请鹰神。
这是突地稽久候大赵国武帝不果,决定延请鹰神来处理赵人射鹰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