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的手走近项羽,看着剑上的刻字柔声问道:“亚父知道这把剑的来历?”
范增没有理会虞姬,只是兴奋的拉着项羽问道:“羽儿,你知不知道这是一把什么剑?”
“还请亚父指点。”项羽的语气忽然恭敬得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范增眯起眼睛向四下里扫视了一遍,大声道:“在六国还没有覆灭时候曾经流传过一个故事。有一个冠绝一时的剑客,传闻从来没有人能够在她的剑下走过一招。有人说这是因为她的佩剑可以带给主人无穷的力量,也有人说得到那把剑就可以得到天下。直到这个传言引来了六国和诸多小国的君主的注目,那名剑客就突然消失了,从此再没出现过,也再没有人知道那把剑的下落。直到后来始皇收尽天下兵刃也没能找到它。
“亚父还以为今生都没机会见到这把剑了,没想到今天它竟会为羽儿你发出剑鸣。可见羽儿你确实是天命所归的盖世英雄啊!”门外发出一阵嘈杂的人声,我知道范增这番话一定有很多人听到了。
我向后缩了缩身子和眼前这些人拉开了一点距离。看着项羽得意的将魔剑系在腰间;看着范增满意的睨视着沉迷于他的故事中的人们;看着虞姬用混合着沉醉、迷恋和崇拜的眼光看着项羽仿佛可以就这样渡过一生的时光;看着项羽的亲兵溢于言表的欣喜神色。我突然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的感觉,好像有另一个场景渐渐的浮现出来,和眼前的人物重叠在一起。
这个情景何其熟悉,就好像是当年刘邦成为“赤帝子”的翻版。
但是两者之间却存在着一点让我不安的区别。刘邦的“戏”只让我觉得可笑,好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闹剧。而眼前的情形却让我觉得惶惑不安,似乎是一场悲剧正在拉开序幕。
“你不能用这把剑。”我不知道是从哪里借来的胆子,突然走到项羽面前说道。
项羽的脸再次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给我一个理由。”
“这是一把不祥剑,会给人带来不幸的。”古人对于吉凶看得很重,每逢有重大的事情要进行都会事先占卜问卦,我这样说应该会有作用吧。
范增突然冷笑一声:“可是老夫却记得这把剑曾经在姑娘手中出现过,难道你会带一把不祥剑上阵杀敌?”
我心中一惊,我怎么忘记了我唯一一次用这把剑的时候曾经遇到过项羽。也许项羽曾经和范增提起过这把剑的样子,也许在我离开彭城的时候这把剑也曾发出过剑鸣被谁听到转告了范增。所以范增才会推测出这把当年人人欲得之的“天下”剑被我藏起了来。他会等到今天,大概是要在项羽成功夺权只后再为他锦上添花多争取一点人气吧。
“正因为我用过,所以才会知道这把剑是不祥剑。”我梗着脖子看着范增道“范大人说的也只是传言而已,根本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但是我却亲身体会过这把剑嗜血的魔性。再者说,如果得到这把剑就可以得到天下,当初那名剑客早就成了天下主了。还有这许多年来得到这把剑的人,他们为什么没有得到天下,反而让没有它的始皇灭了六国?”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没有毁了这把剑,却把它珍而重之的埋藏在床下?老夫看你分明就是另有打算。羽儿,这个女人心机狡诈,留在这里恐怕”
“亚父只怕是多虑了。虞姬认为秋鸾妹妹是真心认为这是一把不祥剑才会将它埋藏起来的。如果她要将剑献给别人早就献了,也不会等到今天的。”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虞姬顶撞范增。她的话虽然是对范增说的,眼睛却始终看着一言不发的项羽。
项羽的眼光温柔的掠过虞姬的面容,然后朗声长笑道:“就算这真是一把不祥剑,我也要带在身边。我倒要看看,我项羽英雄一世会不会被一把剑左右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