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嘴笑着,肖尘和段天明,风尘仆仆的走进了大堂。
双手在左右胳膊上,各自拍了一下,往前一甩,右掌撑地,单膝跪下:“属下肖尘,段天明,参见厂公大人。”
虽然抑制不住心中的兴奋,这东厂的礼节,二人是丝毫不敢马虎。
“起来起来,你们这连续奋战一天一夜,辛苦的紧,快来坐下叙说。”林尚礼脸上挂满了微笑,伸出右手,向上抬了三下,向二人示意道。
站起身来,肖尘走到了岳飞画像下的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段天明则是坐在了,紧挨着肖尘的那把椅子上。
看着二人入座,林尚礼转头道:“小李子,外面寒冷,他们饮食也必定不太规律。将皇上御赐给我的三炮台,给他们二人各泡一碗。”
“是。”小李子应了一声,欢快的跑进了堂后。
王三,肖尘,小李子情同手足。如今,王三死了,对于小李子来说,这个世界上唯一剩下的亲人,就是肖尘了。
刚才,和厂公大人说起肖尘,看见对方那紧皱的眉头,小李子心中也是跟着有点担心。
如今,看见他平安归来,所有的委屈都一瞬间烟消云散。
连那肿胀的嘴唇,似乎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了。
“看你们进来笑容满面,这一次昌平州之行,应该是有了不小的收获?”
将右臂放在桌面支撑着身体,林尚礼探头,微笑着看向二人。
肖尘抬起双手,就是一拱:“又让厂公大人笑话了。我们都是粗人,心中的喜悦稍不注意,就挂在了脸上。不过,这次昌平之行,还真是有了收获,抓到了延庆卫的两名军前千户。”
林尚礼脸色一拉,似乎有点愠怒:“前日我就说过,在东厂里面,咱们就是一家人。你若还是说话先拱手,这就是将我往外人行列里面推。”
肖尘一愣,有点尴尬的将手收回,顺势挠了一下后脑勺,嬉皮笑脸的道:“好,属下知道了,以后在咱们东厂,就不行这么多的繁琐礼节了。”
“嗯。就要这样。”林尚礼将身子坐正,脸上重新绽开了笑容,“没有白跑就是值得的。不过,这延庆卫的军前千户,还真的参与了此事?”
在肖尘这次的延庆卫行动之前,也是向他汇报了情况,可并没有提说,延庆卫的军前千户也有问题。
若是连军前千户也参与其中,那就一定要上报皇上,给整个延庆卫所,来一个大换血。
“在延庆卫,属下经过和延庆卫指挥使的一番交谈,以及延庆卫营地军士所表现出来的种种异常,感觉到四位军前千户可能有问题。便要求黄安良将那四人召唤回来。”
说道这里,肖尘的拳头在桌面击了一下:“谁知,那黄安良放我鸽子,早都通知四名千户逃走了。”
“我打断一下。”林尚礼面带笑容,双手比划着,“你说的放你鸽子,是什么意思?我有点听不懂。”
“哈哈哈。”肖尘尴尬的一笑,“这是我们老家话,就是骗我,欺骗的意思。”
“你们这老家话,还真的挺有意思。不过,昌平洲距离延庆卫也有七八十里,你怎么能知道,他们逃往了昌平?”林尚礼笑着问道。
这抓捕人犯,确实是一线校尉的事情,但对于整个案情的走向,分析,他还真的想学习一点。
别的不说,同样的一个王三死亡之事,肖尘发现了疑点,而自己却认为那只是意外。
若不是肖尘,在皇上那里,自己只能上交一张空白试卷。
所以,他更希望自己也拥有,像肖尘那样,敏锐的感知力,和判断力。
“这个啊,就是瞎猫碰见了死耗子,撞上的。”肖尘哈哈大笑。
一旁的段天明,也被他的话语,逗得一起笑了起来。
“我不信。”林尚礼严肃的摇了摇头。
“就算是瞎碰,也一定是有着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才去碰的。”林尚礼道。
肖尘一笑,两只眼睛成了月牙,道:“这次的可能性,真的没有百分之八十,要说有吧,也最多就是百分之五十。”
“怎么,怕我学会了你的拿手绝活,抢了你的饭碗?”林尚礼笑着说道。
“厂公大人说笑了,我就是抓再多的案犯,还不是因为您领导有方么。”实在无法反驳,肖尘也无奈的拍起了马屁。
“少给我来这一套。平时,都是我在拍别人的马屁,今天你这样恭维我,我还有点不太适应。”
“哈哈哈。。。”三人都哄堂大笑了起来。
笑毕,肖尘正了正身子,脸上严肃起来:“当时,那四名千户应该是分散逃窜,在昌平州的两处不同地方,可以抓获两名千户,也确实有一定的运气成分。而另外的两名千户,确是丝毫没有下落,根本判断不出来,他们到底逃往何处。”
“这个不着急。”林尚礼也跟着严肃了起来,“此案涉及甚广,牵连颇大。一定要深挖,细挖。将所有隐藏在里面的黑暗势力,一个不留的全部挖出来。”
“有一件事,在我心里纠结了很久,今天,不说出来,感觉憋的难受。”肖尘道。
“既然纠结,说明你还是不将东厂当成自己的家。既然是一家人,那就说出来,大家一起分析分析。”林尚礼看向肖尘,脸上带着一种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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