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哭丧着脸,茫然地看着江天景,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并不怨恨责怪江天景做此等事、及隐瞒此事,她只是不知该如何为江天景求情。
梦馨讥笑道:“怎么样,你的夫君,难道他不该死吗?”
“他该死,但我还是那句话,要杀我夫君,先杀了我!”梅儿头也不回地说道,目光只是看着江天景。
梦馨无奈,只得对楚仁良道:“一起杀了吧!”
楚仁良有所犹豫,木然不动。
梦馨断然道:“你都看到了,你若杀了江天景,她一定会殉情而死,与其如此,不如……”
话未说完,江侯刚突然大声喊道:“且慢!”
梦馨眉头一皱,冷然道:“江老爷,说什么都没有用,今天我就是报仇雪恨而来,今天就是你儿子的死期!”
江侯刚没理会梦馨,而是扭头对梅儿道:“梅儿,将景儿推出来,让他们看看景儿的双腿!”
梅儿默默看着江天景,等待他的回复。
如果江天景不同意,她就不会动手。
江天景点了点头。
于是,梅儿照做,将坐着轮椅的江天景推到了楚仁良、梦馨、花轻衫的面前。
梅儿二话不说,弯腰伸手将江天景的两腿裤管给卷了起来,卷得很轻松、很快,可以说是毫不费力。
楚仁良、梦馨、花轻衫的目光触及到江天景的双腿上,不由得大惊失色。
江天景的双腿骨瘦如柴,就像枯萎了的花朵,风干了的橘子皮。
毫无疑问,这是一双已经废得不能再废了的腿。
毋庸置疑,这是一双已经无法挽救的腿。
难怪江天景要坐在轮椅上!
楚仁良和花轻衫眼中流露出同情之光。
梦馨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梅儿眼中噙着泪水,默然无语。
江侯刚肃容道:“你们都看到了,实不相瞒,我儿身中奇毒,双腿俱废,已无力回天,他后半辈子,已是一个半身不遂的人了。”
梦馨冷冰冰地:“可惜,我并不同情!”
江侯刚愣了愣,随即乞求道:“能否请梦姑娘随我去看一样东西?”
梦馨不假思索,立即答道:“可以,不管你要耍什么花样,我都会满足你,因为你儿子江天景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见到明天的太阳了,请带路。”
“多谢梦姑娘!”江侯刚毕恭毕敬,拱手相谢。
梦馨看了楚仁良和花轻衫一眼,示意同行。
楚仁良和花轻衫会意,默默点头。
于是……
江侯刚领着梦馨、楚仁良和花轻衫左转,经过一条长廊,绕过花圃,穿过一道铁门,到了一间密封的石门前。
江侯刚伸手在石门右侧轻拍了三下,又到石门左侧轻拍了三下。
轰!
石门应声而开。
石屋内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供奉着一块灵牌:
梦萱姑娘之灵位!
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看着自己妹妹的灵牌,梦馨不觉眼睛湿润了。
江侯刚见状,立即趁机道:“自从你妹妹死后,我就给她立了灵牌,迄今为止,我已无数次在她面前忏悔罪孽,虽然害死你妹妹的并不是我,是我的儿子,但毕竟,我难逃干系,是我教子无方,是我……”
“不要说啦!”梦馨突地发出一声怒吼。
江侯刚立时住口,愣愣地看着梦馨。
梦馨一连好几个深呼吸,方才平静下来。
江侯刚看在眼里,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对于我儿子的始乱终弃,对于梦萱姑娘的自尽身亡,我虽然生气,但毕竟狠不下心来杀自己的亲生儿子,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梦馨眼中寒芒闪动,冷冷地瞧着江侯刚:“我也就这么一个妹妹!”
江侯刚脸白如纸,十分无奈及痛苦地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如果你一定要我儿子偿命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只求你给他一个痛快吧!”
梦馨面无表情,默然无语。
楚仁良和花轻衫面面相觑,不知梦馨是要江天景死,还是会放过江天景?
江侯刚哭丧着脸,似是料定梦馨会杀了江天景。
良久……
梦馨终于开口道:“我放过江天景了!”
“你……你说什么?”梦馨的决定出乎江侯刚的意料,江侯刚怀疑自己是否是听错了。
梦馨再次道:“我放过江天景了!”
“谢梦姑娘的大恩大德!”江侯刚毕恭毕敬,拱起双手,深深地向梦馨鞠了一躬。
“不管这灵牌是你虚情而立,或是假意而立,总而言之,你到底是立了,我完全是看在这灵牌的面子上!”梦馨深深地看了灵牌一眼,随即转身就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