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问。“走的这么急?”
梅五爷不置可否,叮嘱道。“烦副官帮我把三寸钉抱给老九,老九问起就和他说。”
“河有两岸,人有两面。”
“如果不看是狗的面子,就当是给朋友帮一个忙。”
副官走出梅家大门,站在台阶上望了望那晴朗的夜空,今年的长沙雨大,难得今晚没见半点阴,他抚着三寸钉自言自语。“今晚的天气真好,是不是?”
问完了倒没指望怀里的狗回答。
踏着湿漉漉的地面走了好几条街,副官到解家大宅时院里正热闹,隔老远就能听到解家大宅人声鼎沸,院里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俱是这临湘城有些排面的人物。
“副官您来了!”解家看门的伙计见副官来一下子精神了,赶忙起身去迎。
“带我去找你们家九爷。”副官抱着狗和抱着一个孩子一样,那狗憨头憨脑,半点没有方才的神气,倒似一头小熊崽子。
由看门的伙计引路,穿过悬挂着无数浅红灯笼的宅院,在后院找到今年刚接任家主的解九爷。
老九门是临湘城的九门势力,囊括江湖各行各业的庞然大物,九位爷手底下都有无数伙计和堂口,当年整合九门时,解家的当家人还不是如今这位解九爷。
副官站在门前,想起当年跟随佛爷整合九门的往事,思绪有几分晃神。
解家是盗墓世家,却善商善谋算之术。
或许也因此,耗费心力太多,代代当家都算不得长寿。
院门开合,解九爷推门而出,初当家又摊上庖丁叔金盆洗手的大事,看上去步履匆匆分外严肃。
“狗五爷的事,怎么差你来办?”
副官抱着怀里哼唧的三寸钉,跟在步履匆匆的解九爷后面答话。“梅家,无人敢来。”
他将五爷叮嘱的话复述了一遍,言明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一边将三寸钉交到管家的手里,一边将佛爷托付的礼单送上。
将来的任务都交代妥当,这才打心眼里松了一口无事一身轻的气。
眼见自家爷还有事忙,管家有眼色的提议道。“卫副官,要不您随我先去和太太们聊聊天?”
副官不愿掺和解家之事,无有不应。
他看向解九爷道。“行,那我就先过去了!”
管家引着路到后院亭子里,亭外是波光粼粼水榭楼台,夫人们的说话声和脂粉的香味隔老远传来,混合着拍桌上搓麻将稀里哗啦的声,也是赶巧了。
副官坐下的时候,麻将刚新开一轮。
太太们纷纷出言招呼。“副官,好久没见你了!”
卫副官与解家太太们常凑牌局,他巡视一圈发觉场上都是熟人,轻车熟路的笑着开口挨个打招呼。
有太太调侃。“副官可是大忙人,忙着巡逻咱们临湘城,负责咱们城里的安危!”
“任务大着呢!”
他天生长的面嫩,娃娃脸,笑起来总透着一股乖乖巧巧的意味,刚开始行军打仗没少有敌人轻视调侃,后面还得了个名声叫做玉面修罗。
“不敢当不敢当,这负责临湘城安危的是佛爷,我听的是佛爷的吩咐,这是我的职责!”
眼见卫副官一板一眼,太太们互相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起来,调侃起卫副官刚巡逻临湘城时遇到的趣事。
“要么怎么说卫副官出去巡逻都不用回去吃饭呢!一天都不带饿着的!”
太太们纷纷笑了起来,有太太捏着帕子看了一眼天色,不大高兴道。“这眼见天色都晚了,尹老板收了请帖,怎么还不过来?”
“我还指望着尹老板过来,凑牌局呢!”
卫副官挑了挑眉疑惑道。“尹老板?”
有太太一边打出一张牌,一边摸回牌嘴上也没闲着。“对啊,就城南新开了一家杂货铺叫古今楼,他们家的老板姓尹,常和我们凑牌局呢!”
“尹老板打牌讲究,赢了从不下桌,那铺子里的胭脂水粉也是一绝,听说古今楼无物不卖,副官消息那么灵通,都没听说?”
卫副官若有所思,打出一张牌,从牌堆里摸出一张摆了摆牌,兀自感慨。“古今楼,囊古存今,这老板好大的气魄。”
打从今年年初国内局势愈发差,佛爷忙着拔除临湘周围山上的匪患,对临湘城内的掌控不免减了几成,再加上去年丑国d国商会进驻,霓虹欲暗地里搅乱临湘人心。
如今的城内势力真是鱼龙混杂。
已没有当年佛爷整合九门那段时间的井然有序,想到这他心生警惕,决心试探试探古今楼身后的来路。
撂下一张牌,卫副官故作闲聊的问。“不知这位尹老板是男是女,瞧这气魄,想来尹老板颇有来路。”
有个太太面上带笑,瞥了一眼卫副官那张俊秀的脸,瞧向卫副官身后,话里颇有几分瞧好戏的意味。“也是两位有缘!您瞧!那尹老板不是来了吗?”
卫副官身后,看门的伙计在灯火通明的院里引路,身后跟着不紧不慢的高跟鞋声。
远远的,他听到一声属于女子礼貌疏离的道谢声。“麻烦你了。”
那语气不徐不疾,给人一种天塌地陷都泰然自若的从容,吐字清晰,显而易见来人教养和心性都是极其沉稳的。
卫副官下意识转过身,终于看清了太太们口中尹老板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