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堂堂大将军府,就是再突然,要拿出五十两银子来,拿不出来吗?”
“这……”二娘支吾。
“哼!你不想给?”她冷哼道。
“这大小姐你太言重了,怎么能说是我不想给呢?”二娘面上一软,解释道,“大将军信我管理这账房。往日里一米一线我也是白字黑字仔细记在账上。这该花的钱,我从不克扣。但不该有的花费,我也是盯紧了。这几年来,账册上都是记得清清楚楚。五十两银子,我们府上当然拿得出。但这五十两是要……”
“你不想给?”她打断二娘,再次冷声问道。
二娘一愣,面上的假笑再维持不住,柔柔软软的声音也是拔高了一些,道:“不是我不想给,而是这支出不明不白,我不能……”
“不明不白?”她挑眉。
“这……”二娘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即面上又软了下来,解释道:“昨儿账上已经记下,给桃子家人的抚恤金二十两。按照往日惯例,买进来的下人在府中生死本都不需要再给他们家人任何抚恤金。这次是念在桃子十年来悉心照顾大小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大小姐心疼,我才破例允了那二十两,也将桃子的卖身契给了王管家。按说,桃子买来的时候花了五两银子,这卖身契要赎回也是要三倍,用十五两赎回的。”
说到这里,二娘打量了她一眼,立即又转口道:“当然,这卖身契也是大小姐体恤,为了能让桃子回家安葬好意送还给他们,便不算府上支出。单说这二十两,大小姐你常年在府中不曾外出,不知人间疾苦,二娘我要解释给你清楚。只一两银子,已是够平民人家吃喝三年五载。就是我们这偌大的将军府,府中上下百余人,一年光是在吃喝的花销上也才不足五十两银子。桃子下葬,王管家那头多支了五两银子筹备不说,我这边也已经多预备了三两银子,指着三五下人帮着去打点琐碎。那二十两可都是给桃子家人的。大小姐你还觉得不多?”
她确实不知这古代民生究竟花销多大,但早前她也已经估算过。现在听了二娘的解释,也就跟她早前所想差不多。
贫民要办个白事,往最大了办,十两银子足够。可能只是简单下葬,都花不了一个银子。
按照她原先吩咐,王管家支了二十两银子。她便是以为十两银子用作给桃子下葬,十两银子是给桃子家人的抚恤金。如此听来,早先二娘也算大方了。那二十两都是抚恤金,下葬桃子的钱还是额外支了八两。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二十两给了桃子的家人,可能已经足够这三人下半辈子精打细算些吃喝不愁了又怎样。
多给五十两,对他们来说也只能是从贫苦的农民上升一级。供着男子念书,两个妇人还能做个小买卖。也不至于一夜暴富。
而二娘解释得越多,他们将军府上下百余人一年吃喝上也才花销五十两?那其余的花销呢?对穷人家来说吃喝上的花费才是最主要的花费。对大户人家来说,这吃喝上的花费可就不是大头了,反过来却成了最基本最少的一笔。这贫富的差距已经体现了出来。二娘说得越多,她越觉得,五十两对这三人来说是巨款,对将军府来说却实在是九牛一毛。
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