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戌时一刻。
相捕头带着七名手下到达了凤凰楼。有二人没来,因为有妻小,比起喝一次解忧酿,他们更珍惜每夜陪伴在妻小身边。
这一餐饭,加上她、姚凯、莲、雨、红、木,共十五人围坐一桌,酒菜早已备齐。其它工人们皆被她放了一晚假,唯有凤自愿服侍。
今日,凤凰楼不但没有招收到新人入楼,余下的那七人也都各凭本事,或要回了一万两黄金、或要回了部分,或是压根没有要,接连离开了凤凰楼。
今晚凤的服侍,换来了她在二楼的一间房,而不用继续居住在一楼的下人房。
一开始众人闷头吃菜,各自饮酒。
她和姚凯始终微笑看着。这八位捕头、捕快,当真是劳累了一日,空腹而来。
待他们吃了个半饱,相捕头举杯,道:“相某敬真老板、姚老板一杯。谢,二位老板请我们来。”
第一杯,所有人喝了。
相捕头又举杯,道:“谢二位老板救我老母一命之恩。”
这一杯,只有相捕头和她二人喝了。
她才是问道:“相母可已康健?”
相捕头叹了一口气道:“命保住了,身子却仍需调理。”
她微微一笑,宽慰道:“相捕头无需太过担忧,凯送去的药材可还够?反正这几日凤凰楼无事,明后天必登门拜访。”
相捕头独自又喝了一杯,才是叹道:“远亲不如萍水相逢。相某……还请真老板、姚老板不弃,便直呼我名——羽吧。”
“羽兄。”她和姚凯双双举杯,唤了相羽一声名讳,敬酒道。
然后,她又劝道:“其实羽兄也无需对相老爷有诸多记恨。据我所知,相家原本也非大富大贵。当初,你娘执意嫁给你爹那个还不如相家的贫苦农夫,相老爷也是爱妹心切,又只能想到这个笨拙的方式去拦阻。你娘当初的十箱嫁妆,不过也就是些吉祥被褥等物,加一起不超过十两银子。先头,相老爷可是送了白银千两到羽兄家中?而他只呆了片刻就走,定也不是嫌弃羽兄家简陋,而是看不得你娘如今年纪还轻,就因为嫁错了人,便已病容苍老如枯木啊!”
相羽皱眉,第一句话冲口道:“我娘没有嫁错人!”
她叹道:“这是你娘与相老爷之间的心结。相老爷如今大富大贵,便更是认定了你娘嫁错人。”
相羽眉头皱得更深,心头恨意不减,道:“他如今的大富大贵,一半是从我娘当初的嫁妆变卖后所得!”
她道:“但他做到了不是吗?你想想看,若是你娘的嫁妆到了你爹的手中,今日,你娘就不会劳累成疾,会过上更好的日子了吗?”
相羽的眉头深皱,不言语。因为他心底里知道,确实,相老爷到底是有能耐,才能用当初他自己的十两加上他娘嫁妆变卖后的不到十两,总共不到二十两,做到今日金银满屋。而他爹,确实没有这个才干。若是当初她娘的嫁妆到了他爹手中,他爹也不会晚死几年。他娘,依然会在他爹去后,逐渐劳累成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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