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骂声终于地下去了,王麻子打累了,坐在床边死死的盯着地上的女人。
“那个奸夫是谁?”
冯香莲蜷缩成一团,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墙角散落的几个铜板没有吭声。
她没有任何情绪,不论是那个男人信誓旦旦的逃跑,还是王麻子的暴力和愤怒。
这种事,她早就不在乎了。
早在王麻子为了几个铜板,让头上套了布袋的男人回家过夜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
如今活着的,不过是一具为了孩子苦苦支撑的行尸走肉。
看见那几枚铜钱,王麻子瞬间没了火气,几步小跑过去捡起那几枚铜板,用衣服擦了擦,这才扭头看向地上的冯香莲。
“妈的,那帮子畜生真是不讲究,来也不和老子说一声,跑什么跑,莫不是忘记带头套了怕被老子看到?”
又骂了几句,他这才推开门。
阳光倾洒进来,照在冯香莲身上。
然而,王麻子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窟。
“洗漱洗漱,收拾一下,等会儿跟老子去吴瘸子家作客,到时候把这包药粉放在给那吴家小娘子碗里,你要是敢弄砸了,老子就杀了那个小畜生。”
“王麻子!”冯香莲简直不敢相信,同样的手段,同样的痛苦,王麻子竟然准备用在另一个女人身上。
而起还用他们的儿子威胁她。
“你到底有没有心,小宝也是你的儿子,他可是你们王家的独苗。”
对于冯香莲的控诉,王麻子不屑一顾:“切,老子攒够了钱,有的是女人能给老子生儿子,你个破烂货生的,谁知道是不是个野种。”
王小宝被绑在一旁的柱子上,低垂的脸上看不出神色。
知道王麻子出了院子,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
冯香莲这才爬起来,颤抖着双手,去解小宝身上的绳子。
“娘。”
突然,王小宝扬起瘦的不像样的小脸,一双黝黑的眸子大的吓人,没有一丝情绪。
“你带小宝走吧,我们离开这里,离开那个人。”
王小宝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像是曾经的无数次一样,就那么淡淡的淡淡的开口。
“我长大了也能养你,不要留在这里了。”
他的话中似带着哀求,可那双眼睛却宛如一潭死水,他似乎早已知晓了答案。
却又机械的,一遍一遍的劝说着。
冯香莲愣了许久。
看着孩子瘦的脱了像的小脸,浑身青紫的伤痕。
她只恨自己没用,嫁了这么个男人,连累自己儿子小小年纪,竟要受这样的苦楚。
想到王麻子临走时所说的话,想到隔壁小豆子那几个孩子,在月娥娘帮扶下天天都能吃上的饱饭。
她的黯淡吴波的眼神,渐渐明亮起来,她紧紧的抱住小宝瘦小的身子。
“好孩子,娘答应你,娘一定会让你离开这个家,娘答应你。”
小宝似没反应过来似得,呆愣愣的。
“你乖乖呆在家里,等着娘亲,明天,明天娘一定会让你离开这个家,等娘回来。”
她抹了把泪,去厨房舀水洗脸,又换了一身衣服。
然后捏着那小小的纸包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