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林间树梢,斑驳地落在黑皮身上,黑皮坐在木屋前的那块青石上面,侧着脸,避开阳光的直射,一只脚放在青石上,他嘴里哼着小曲,神情惬意地搔着脚丫子,不时,将手拿到鼻前嗅一嗅。
随身携带的钢刀已经出鞘,却被他放在一边,刀疤六交给他的任务很简单,让他负责在木屋外瞭望放哨,不过,看样子,他并未将刀疤六的吩咐放在心上。
在黑皮看来,刀疤六交给他的这个任务纯属多余。
要是敌人能通过前面的关卡杀到这小木屋前面来,一定拥有极其恐怖的实力,他就算出声告警,到时候又能逃到哪儿去?
何况,黑皮根本不认为会存在这样的可能。
他对刀疤六和阿牛制定的这个计划极其不屑,认为这计划纯粹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阿牛这家伙,读了几天书,把脑子都读坏了,杀个书生而已,干嘛劳师动众,把大家伙都集中在这大山之中,没有小曲听,没有姑娘玩,真是闷煞人也!
在黑皮看来,要杀那书生,很简单嘛!
找几个不怕死又跑得快的兄弟,拿刀的拿刀,拿板砖的拿板砖,乘那书生出门,就在大街上,大家一拥而上,把他弄倒后再四散而逃,保定府的大街小巷,大伙又不是不熟,很容易就跑掉嘛!
事情过后,发点安家费给兄弟们,让他们到乡下躲几天,等风头过了再回城里。
你看,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们却偏偏弄得这么复杂,对此,黑皮很是不以为然,不过,人家是大佬,他只是小弟,也只好听令行事了。
所以,他表现得如此轻忽,也算是情有可原。
木屋被树林所包围,在黑皮负责瞭望的这面,树林和木屋间有一片空地,长着半人高的野草,刀疤六他们来了之后,为了方便出行,弄出了一条小道,黑皮偶尔也会向那小道瞧上一眼。
他皱了皱眉,手放在脚丫子中间,停止了动作。
丛林中传来了一阵响动,他把手伸向一边,抓住了刀把,眯着眼睛望向发出声响的地方,一只野兔从树林中窜出,在小道上奔了几尺远,窜入了草丛。
“妈的!”
他笑骂了一声,松开了握在刀把上的手。
下一刻,他原本松开的手又猛地一紧,死死地捏在刀把上,将刀举了起来,一个黑影从野兔窜出的地方冲了出来,向他狂奔而来。
“谁?”
黑皮站了起来,战战兢兢地喊道。
“我!是我!莫要动手!”
那人蓬头垢面,身上的衣衫被树枝荆棘撕扯得破烂不堪,他一边跑,一边高声嘶喊,黑皮听得分明,那是王小二的声音,平时长期听对方吹牛打屁,那声音熟得不能再熟了!
遭啦,出事了!
黑皮的心剧烈地摆动了一下,他下意识地转过身,准备进屋去叫刀疤六等人,这时,屋内的刀疤六已经听见了王小二的嘶喊,他带着张落和另外一个跟班走了出来。
“发生什么事?”
刀疤六提着一把斧头,敞开了胸襟,露出长满黑毛的胸膛,杀气腾腾地吼道,伴随着这声嘶吼,他脸颊上的刀疤极其凶狠地扯动着。
“大!大!大事不好了!”
王小二奔到跟前,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顾不得从地上爬起来,他挥动着双臂,发出了哭泣般的喊叫。
“都!都死光了!”
他在地上连滚带爬,爬到了刀疤六跟前,抓住刀疤六的鞋子。
“死光了?”
“死光了!”
刀疤六狠狠地瞪着地上的王小二,突然,飞起一脚,将他踢了开去。
“妈的!都死光了,那你怎么活着!”
“我!我!”
王小二慌了,没敢再凑近身来,原本灵活异常的舌头这时就像僵在嘴里一般不听使唤。
“六哥,你看!”
黑皮突然喊住暴怒得想要一斧劈死王小二的刀疤六,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刀疤六瞧见阿牛带着两个人从树林中钻出来,沿着小道向他们走来。
“阿牛!”
面对刀疤六的喊叫,阿牛脸上露出了一丝僵硬的微笑,他神情疲惫,大汗淋漓,看起来,就像经历了一场残酷的厮杀一般。
“到底怎么回事?”
王小二说人都死光了,看他那害怕的样子,不像是撒谎,偏偏阿牛又带着人出现了,刀疤六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等阿牛走近后,他忍不住问道。
“六哥!”
阿牛向刀疤六点点头,竖起手掌,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办妥了?”
见阿牛再次点点头,刀疤六转过身,用厌恶地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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