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哗啦哗啦地落下,这雨不像一般的春雨,细而绵长,到是有着几分夏雨的模样,豆大的雨滴直直地掉落下来,急切而迅速,打在树丛枝桠,屋檐房脊之上,声势煞是惊人!
十几个黑衣人分成几个小队站在杨澜那间小院前方,他们融于黑夜之中,悄无声息,宛如夜色中的幽灵。
“上!鸡犬不留!”
为首那人挥了挥手,低喝一声。
王峰深吸了一口气,他嘴里叼着一根草梗,草梗在嘴里的那一截已经被他咬得面目全非了,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随后,将草梗吐在地上,整个人向前窜了出去,动作极其敏捷,转瞬间便来到院墙前。
杨澜住的地方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宅院的院墙并不高,一丈不到,转化为后世的度量衡,也就两米出头,一人多高,院墙上面也没有什么铁丝网,玻璃渣之类的,说是毫无防护也并不过分。
王峰的弹跳力极好,身形矫健,动作灵活,他踏着小碎步,冲到院墙前仍然不收脚步,脚尖在墙面上点了点,双脚交替,在墙上连蹬了几下,借着那股力量,整个人便窜上了墙头,手在院墙上一按,人便翻了过去,若是在白日,你会觉得这是一只大鸟从院墙上飞过。
翻过院墙,落在泥地上,发出了一声轻响,不过,在大雨倾盆中,这声响几近于无。
王峰落在地上,腿半弯着,眼神警惕地望着前方,耳朵竖得极高,聆听着周围的动静,见没有什么异常之后,他才开始行动,猫着腰,一路小跑来到院门前,将院门无声无息地打开。
人们鱼贯而入,王峰加入其中,向中院行去,这次行动,他是负责在前方开路。
在这个组织内,王峰也算得上是元老级的人物了,当初,头儿带着几个兄弟跟随邱乘云前往四川重庆府时,他便是其中一员。
矿税太监负责征收矿税,而那些银矿之类的主人无不是当地的豪门大户,有许多甚至和京师的大员有关系。这些人,自然是不舍得将白花花的银两拱手让出的,即便矿税太监是皇帝派出来的,在矿税上面有着说一不二的发言权,他们仍然凭借自己的实力,千方百计和税监对抗。有的税监不但收不上税,甚至还会被当地人灰溜溜地赶回京城,从此一蹶不振,也有的当地大族胆大包天,甚至派人刺杀税监,有不少税监都死于非命。不过,在当地官府呈向朝廷的邸报上,他们的死法千奇百怪,有的是暴病而亡,有的是路遇滑坡,总之,都是死于意外。
税监死了就死了,皇帝并不在怎么理会,死了一个,便再派一个区,奴才嘛?宫中多如牛毛。
虽然知道前途吉凶未卜,那些家伙仍然前赴后继地争着要外放,当上了税监,除了帮皇帝收税,自己也会捞到不少好处,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就算是生命攸关的危险,那又算得了什么?
万历皇帝当然知道那些家伙会中饱私囊,不过,只要将大头留给自己,下面的人弄点好处,他也就当做不知道了,最重要的是他们要有能力帮自己搞到银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可不是和士大夫共拥天下!
在那些税监中,邱乘云是极有能力的一个。
邱乘云是一个注重效率的人,他做起事情来有章有法,总是先制定计划,然后再徐徐图之,他非常清楚税监这个职位虽然红得发烫,不过,要和当地的官府大户对抗,你没有一点准备,若只带着一张皇帝的旨意便前去,纯粹是找死。
邱乘云的靠山大太监孙暹当时执掌东厂,在离京之前,他通过孙暹的关系从东厂中调了一批番子随他而行,到了当地之后,便用银钱召集当地的地痞流氓。
之所以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让那些人当眼线,以便了解当地的环境,做到有的放矢;另一方面则让东厂的人把那些家伙训练成为打手,有些时候,暴力是最容易解决问题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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